风若歌看了一眼沐流韵,也没兴致还嘴,只挑了张躺椅躺下去,闭上眼,再重重的叹了口气。
三人都好奇起来,江夜问道:“若歌,你怎么了?”
宁澜雎取笑,“莫非半月不见,若歌你竟是为情所困了?”
江夜微愣,随即道:“怎么可能?依他的条件,有谁会看他不上?”
沐流韵的目光斜过来,带着讥笑,“你也喜欢?”
江夜瞬间胀红了脸,“我是男的!”
“男的也可以的。”沐流韵说的轻巧,带着蛊惑的笑,气的江夜双颊又鼓了起来。
风若歌睁开眼,双眼有些无神,“我找到若颜了。”
一句话,吹皱一池春水。
来龙去脉说了个透,江夜欢喜的道:“若歌,这是值得庆贺的事啊,干嘛还苦着个脸?别听某人说什么真的假的,那是你亲弟弟,你还怀疑什么?”
宁澜雎苦着脸,“表哥,你是在说我?”
“他是在说我。”沐流韵闲闲的开口,转向风若歌的目光如炬,“我不信你是在苦恼这个。”
风若歌皱了眉。
“若歌,你年纪也不小了,成亲吧。”
走出丞相府的时候天色又晚了,月亮孤独的挂在天上,朦朦胧胧,月牙的形状极像一张笑脸。风若歌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疲惫。
明白自己的心意,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似乎,是应该有这种情感的。
不然,为什么十几年过去,他的一颦一笑,一哀一怒,还是存于自己脑海?
不然,为什么十几年过去,他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自己也能从心底涌出他的名字,并且深信不疑?
手指拽紧,松开,再拽紧,再松开……
手心沁着温热的液体,暖暖的贴着,风若歌深吸一口气。
也许,沐流韵最后说的那句话,才是最好的吧?
脚步以平常的速度移动,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远远的看到一个火红的身影,越来越近,然后站到了他面前。
风若颜比风若歌低了半个头,他微仰起脸,露出好看的笑。
“哥,为什么今日没来?”
风若歌手指曲紧,心如战鼓,脸上却淡笑道:“今日商铺有些忙。”
“那去吃饭吧,我已经做好了饭菜。”他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风若歌却不动,“若颜,我……已经吃过了。”
脸扬起来,透着月光能清晰的看到失望,风若颜扯出一个微笑,“那陪我喝几杯,也可以吧?”
点着头随着他的脚步走,风若歌泄气的发现自己竟拒绝不了。
隐隐的也不想去拒绝。
九
月光洒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美的让风若歌有些不敢直视,他端了酒全数倒进口里,猛烈的液体灌下去如火烧,烫的心头难受。
“若颜,天凉了你记得多添衣。”
风若颜微笑,“哥,你还记得我最怕凉。”
“一辈子也不会忘。”平静的语气有着刻意隐忍的炽热,风若歌挂着笑,“记得那时候,你总穿着厚厚的衣,像一个球一样圆圆的,一天到晚犯困,不肯出门。我陪你在屋里说话,总是说着说着你又睡了过去。”
风若颜也笑了出来,“是啊,你那时候来了兴致画画,画的却总是不像。”
“那时候,很好。”风若歌眼中有留恋。
风若颜望着他,眼神醉人,“哥,那段时日,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眼神撞在一起,交缠相溶,有着异于寻常的情感。风若歌及时的低了头,倒酒入喉,酒液顺着嘴角缓缓流下,用袖子擦了去,又倒了酒。
再一杯酒下肚,风若歌低声道:“若颜,对不起。”
五个字,含着无尽的酸楚。
风若颜执着杯的手一颤,不露声色。
“我知道这么些年,你定然是过的极苦的。”他第一次,开始不回避这个话题,“若颜,我想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是又懦弱的不敢相问,我怕真的苦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我会内疚,会更为心疼。”
“若颜,我以为我无所畏惧,却还是怕。”伤感的语气,缓缓的自唇边溢出,带着无可奈何的苦笑。
“哥,”他唤他,“不必这样,与你无关的。”他微笑,笑的一样好看,“我这十几年,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