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看他在自己眼前,两人逐渐接近了,近的仿佛都要贴在一起似得,但是一个转弯没有反应过来,又被他落下了好大一截距离。好不容易赶了上去,一个箭步猛地踏过去,本想一掌拍碎他的后背,但又被他沿着墙壁一个借力“唰”地闪了过去,这一掌拍在墙上,留下了仿佛经历地震一般的印记。然后再追,又被他躲过攻击,使出八、九成力量的拳头堪堪停在空中,忍着没有破坏公物,但空气显然无法将能量完全吸收,泄气似得难受,从肩一直到整个手臂全部酸痛的令人懊恼。
他难得的气愤,气的全身的肌肉都神经质地绷紧,站在原地全身涨的酸痛,本想扯着头发大吼几声缓解一下压力,但想到钱温现在不知什么状况,又看看逐渐远去变成小点的黑衣人,又有些不舍得这样浪费时间。于是怒吼声变成了野兽般的怪异喘息,每一步都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踏的屋顶瓦片零落,落在地下“噼噼啪啪”的阵阵脆响。
脸红筋涨,大冬天的热的大汗淋漓,摆出一副不是人类的凶狠表情,几步就追上了黑衣人,一步窜起,一脚踹上后背,另一只手死死制住他的脖子,大拇指和食指中指,左右两边分别狠狠捏住耳后两条脆弱的血管,将他脸朝地的摁在林间布满尖锐石子的小路上......
玄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将黑衣人翻了个个,让他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扯下他的面罩却是一张被石子刮花、沾满土石的脸,探探鼻息,这人还活的好好的,但玄甩了他两个大耳刮子他也没醒。
但是俗话说的好:“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看似已经走到了死胡同里,但其实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发生新的转机。
玄本来是慢悠悠地蓄了力,准备把黑衣人一巴掌拍瘪的,但忽然听见林中传来刀剑出鞘的美妙声音,刀身的振动连带着风声仿佛从山洞中传出一样,在林中荡着回声。似乎是四处响着,其实空间中只有一处做声,而这一处正从玄的背后飞速冲向他。
玄心里明白,于是学着钱媛的招数,本是假装着没有发现,但却忽的闪到那人的身侧。没用死力,只是震断了他的手臂,他惨叫一声捂着手在地上滚来滚去,刀飞的老远。玄不知哪来的闲情逸致,居然几个箭步窜过去捡起了他的刀,然后再窜回来,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捂着手臂,颤颤巍巍地立在原地,清秀的眉眼不知是因为憎恨还是疼痛,拧成扭曲的一团,明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玄。
玄一脚将他踹倒,冷笑一声就要出刀取他性命,那少年仍旧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着他,一副宁死不屈的可爱样子,但玄也没有因此而稍微心软一下,刀锋一点一点逼近少年的脖颈——玄脸上的冷笑是原来越阴寒恐怖了......
直到——
“不要啊——!!!!”林中传来一声撕裂搬的大吼,就有身影从密林中跌跌撞撞地跑出,那人与玄一样,明明是冬天却一副很热的样子。他呼吸急促,手里拿着把匕首,另一只手就架着钱温,而刚才提到的那把匕首就架在钱温的脖子上。玄本想看看那人的相貌,方便以后寻仇,但他的脸却被挡在了一片阴影之中,月光只洒在了钱温和匕首的身上,匕首借着月光,在钱温的脖颈上闪闪发光,看的玄心里万分焦急、愧疚。
“你快放了他!”玄本来是想说这句话的,但却被那人抢先说出了口,玄莫名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凭什么!”凭借他刚才撕裂般的吼声,玄断定这少年一定是他在意的人,他的焦急程度绝对不亚于自己。再加上那点少年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他莫名想铤而走险,试他一试。
“你看他呀!”那人神经质地颤抖着,乱晃着,将钱温又制的紧了一些,匕首直接压在了钱温的脖颈上,“你难道不在意他怎么样吗?!他不是你的童养媳吗?!!!啊?!!!”那人喘息几声,平息了自己撕裂的声音,故作镇定的接着说道,“难道......他死了你也不在意?”
玄看他这幅仿佛夹缝里的疯狗一样的举动,心里放松了不少,立刻就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于是用一副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他不是我童养媳......说实话,他跟我半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那人随着他说这句话,双腿就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颤颤巍巍地,一个一个趔趄地向旁边倒去,一副颓废的样子靠在了一棵树上,人还是一副要倒下去的样子,于是他伸手去扶着树,钱温趁着这一会儿挣脱了他的手臂向玄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