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海打断了他的话,眼中带着三分疑惑和十二分敌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辰灵举起手,以示安抚,然后继续说:“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杀他的人是另一个鬼差郑擎。”
安山海强撑住了,但是沈长云身形明显一垮,指骨即将攥碎。
“不过大坚叛出地府,郑擎杀了他也是情理之中。”
“不!”沈长云突然暴起:“他绝不是为公,他是为私!”
“哦?”辰灵隔着墨镜,玩味的看着沈长云道:“怎么说?”
沈长云抬手指着安山海,安山海抬头,茫然的看着他,沈长云恨极了,咬牙切齿道:“你说。”
怎么说?没法说,说不出,不能说 。
他沉默了,沈长云愤怒了。
说实在的沈长云自己也知道,他没资格跟安山海发脾气,毕竟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受人家庇护,还喜欢人家,可是沈长云偏偏就是恨!恨自己没用,所以安山海什么事都不肯和他说!
好的,你不说是吧,我说。
沈长云放过了安山海,转头对辰灵说:“真相就是……”
但是他愣住了,脑袋降温了,难道要告诉辰灵,郑擎提炼魂丹的事吗?然后也把自己受诅咒,安山海接受郑擎贿赂的事情也抖出去吗?
沈长云确实恨郑擎,他也恨上官檀,因为他们掌握着他不光彩的过去,他希望他们消失。
可是现在不能,如果这件事抖出去,郑擎自然玩完,同理安山海也玩完了。
辰灵向前探了探身子,道:“说呀。”
为难之下,他只好开口。
“真相,真相就是郑擎执行任务,按律处死大坚。”沈长云说。
辰灵扁着嘴,无不失望的看着沈长云,他道:“我还以为安山海看上的人能给我点惊喜呢,不过如此。”
沈长云颓然坐下,安山海伸手搀了他一把,却被挣开了。
安山海握紧拳头,隐忍着问辰灵:“你TM要我做什么?”
辰灵也不再卖关子,对安山海说:“我要你杀了郑擎。”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只要照做,否则,”辰灵起身,脸冲着沈长云,不发一言的走掉了。
他走以后,安山海终于忍无可忍了,他粗暴的把沈长云按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说:“以后他再来,你就进屋去,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得进屋去!”
沈长云自知理亏,可是他从不想对安山海服软,这次也不例外。
他奋力的推搡着安山海,边推边说:“凭什么?”
安山海怒急攻心,死盯着他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我把你和他隔开,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和他近一点都特么没好处!”
“那我呆在你身边就有好处吗!”沈长云大喊。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都静了,静的什么也听不见。
安山海站起来,冷漠的说:“你说的对,你要的,我给不起。”
说完从门口捡起一件大衣,出去了。
沈长云颓然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想着他那句话——我给不起。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走着……他要什么了?
他要干干净净毫无污点的和安山海安静的在一起,可是上官檀逼他,郑擎逼他,老天逼他,活着怎么这么难啊,难道老天真的这么无情,刚得到的幸福,转眼就要收走吗?
不!他绝不答应!
马上就要过年了,路上的行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只有这样一个男人——安山海,戾气逼人,导致来往的行人都绕着走,生怕他突然抽出一把尖刀。
他现在确实给不了沈长云想要的生活,甚至无法给他谋划退路。
当年他被判五马分尸的时候,早就给沈长云安排好了退路,他让心腹小厮送残疾的沈长云去远离京城的一处宅子,备好银两,让他可以安稳度日。
但是今生种种迹象表明,前世的沈长云根本没听他的话,回到京城,替他报仇了,结果可想而知,败了。
想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草他姥姥的上官檀。
嘎批 ! ! !
年老的安山海坐在沾雪的长椅上抽烟望天,年轻的沈长云躺在卧室的床上抱紧了被子。
心死的郑擎在洗手间里划开了手腕,捅穿了心脏,他想试试,能不能营造躯壳已死的假象,把宋蕴的灵魂逼出来,显然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