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远。这时从人群前方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安静——!!!”
这声音便是一玹家中年人喊出的,他站在所有人前方,手中拿着一张纸,面目威严,声如洪钟,名为玹烨之。这一声响起,所有人都连忙转过身去,正对着他。
玹子渊换回家袍,执剑走来,在男子前侧放停下。唐灼方才被时锦笑了一番,不好意思抬头看,时锦见玹子渊来了,比唐灼还要兴奋,连忙狂抵唐灼道:“又来了又来了,快看快看!”唐灼捂住耳朵道:“你烦死了!!!”
玹烨之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了冗长的致辞,内容官方又枯燥无比,惹得众人蠢蠢欲动起来,嬉笑声逐渐响起。唐灼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一会儿左顾一会儿右盼,想偷瞟玹子渊又怕被别人发现。时锦无聊得慌,取下一只羽箭拿箭尾搔唐灼的脖子,唐灼憋不住“噗嗤”笑出来,回头怒瞪了时锦一眼,转回头把衣领拢紧了。
时锦嘿嘿一笑,又拿手狂戳唐灼的腰,唐灼一边忍不住笑一边往旁边躲了几下,时锦穷追不舍,唐灼扭头瞪他道:“不要再挠我了!”
二人斗起嘴来,唐灼气得恨不得揪他。玹烨之念着念着,见人群吵闹起来,怒道:“肃静!!!请某些人不要嬉皮笑脸!!!”二人完全自动将男子的声音无时了,唐灼终于控制不住音量,大骂了一声:“我操???!!!”
这句话刚骂出口,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霎时间显得这句话被放大了无数倍,久久地响彻在人群上空。
时锦脸上茫然一瞬,忽然低下头小小声道:“……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唐灼拼命低头尴尬地搔脸,企图不让别人发现那声是自己喊的。玹烨之脸已经气得黑透了,手中将那致辞咔嚓一拧,沉沉道:“刚才是谁口吐那等污秽之语?唐灼——!!!”
唐灼瞬间吓得脸都要裂了,惊恐地抬起脑袋向玹烨之望去,咽了咽口水。玹烨之一双怒目紧盯着他,横眉倒竖,道:“别以为我不认识你!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所有人纷纷扭头望他,捂嘴偷笑。唐灼脸红得如熟透了的桃子,都快滴出血了,反绞着手在众人的目光下艰难地走出去,又艰难地站到玹烨之眼皮子下。玹烨之往玹子渊那边一指,道:“站到那边去!”
唐灼:“……”
唐灼缓慢而小心地站到玹子渊身边,脸全都丢尽了。玹子渊不为所动,依旧站得停止无比,直视前方。玹烨之继续念起致辞,每一个字都在出口的瞬间从唐灼的耳朵旁飞走了。唐灼盯着自己的鞋尖,感觉每一刻都在煎熬。
终于,玹烨之念完致辞。几名早已等候多时的玹家人手执长剑,剑落,将原本封在云岭蛇域的符条斩开。
人群瞬间喧哗起来,众人纷纷开始找人组队。唐灼还在罚站,玹烨之负着手走到唐灼面前,道:“抬起头来!”
唐灼抬起眼睛看他,模样可怜至极。玹烨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训他道:“唐灼啊唐灼,你可真是,太像你的父亲了——”
唐灼觉得这句话倒不像是在训他,而是在训他爹。
玹烨之继续训斥起来,句句见血,批得唐灼狗血淋头,羞愧自如。最后似乎说得口干了,指了指依旧站在一旁的玹子渊,对唐灼道:“我见你总是来司音阁请教子渊,却怎么不见你有学到子渊的半点优点,不论什么都依旧毫无长进呢?”玹烨之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唐灼一眼,摇了摇头,终于走了。
唐灼呼出一口气。玹子渊子在一旁泼他冷水道:“活该。”
仅仅用了二字,便又在唐灼脆弱的心灵上插上了一把刀。
唐灼:“……”
这时,时锦跑了过来,道:“我去,那个老古董嘴皮子比我还厉害,真能说,我们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
跟着时锦而来的还有一人,金衣云靴,身背一同羽箭,腰佩一把长弓、一把银剑,剑名“蛰伏”。看起来比时锦和唐灼稍大两岁,与玹子渊同岁,名为时逸臣,是时锦的堂兄。玹子康与玹子霖见玹烨之离开,也跑了过来,便要带玹子渊走,时锦立马举起手拦下,喳喳道:“诶——!慢着慢着,两位公子,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抢人,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