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并不常在青丘。”
他好奇道:“你都上凡间来玩么?”
“我多在玄冥宫。”
“玄冥宫?”
我一笑,故意道:“对啊,我去找天权玩。我最喜欢跟他在一块了。”
他果然不开心了,生着闷气不想理我,继续练剑去。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生自己气、吃自己醋的人,怎么办,就是想捉弄他。
我拿了扇子上去同他比划,他呢,拿我撒气。
“你发没发现,你这脾气越来越差了。”
“哪差了?”
“越发小心眼了。”我叹了口气,道,“瞧,我也没说什么,你就给我脸色看,真难伺候。”
“那你就别伺候了,找你的好天权去。”
我失笑道:“你啊你啊,还是个醋罐子。”
天权看出我在闹他玩,突然就不配合了,摆出一副没有所谓的样子。
“罢了罢了,我去找天权玩了。”
他立马问道:“你找到他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些时日了,一直没空去见他。”
“你们是该见一面的。”
“那我走了。”
我翻墙出去,隐了身又溜回来。
天权的脸已经拉下来了。
我从他右边冒出来,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下。
他惊道:“你不是去......”
聪明如他,立马猜到了。
“都多少万岁的老东西了,怎还成日逗我玩?”
我还是第一次被叫“老东西”,有些哭笑不得。
他看了我一眼,道:“你怎这表情?我说错了?”
我笑道:“我只是在想,我俩到底谁更老些?毕竟你前世可是长了我八万岁的老神仙,都快翻一番了。”
“咳。那怎么能算?”
“那就等你变成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头子再算,到那会你就是又老又丑的老东西了。”我摸了摸下巴,道,“这么说起来,我虽然老,但胜在长得好看。你说是吧?”
他愤然道:“老东西!”然后进屋,关门。
我笑得合不拢嘴,朝着屋里头喊道:“老东西腿脚不好,只能累着李公子明日上我那去了。”
我当初留一书房果真是对的,天权确实喜欢。
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在桌前写字,书的是《越人歌》。
我走过去看,低声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这句话很是耳熟,我似乎在哪见过。
他讪讪笑道:“写得没你好。”
这琴棋书画都归天权管,我的字也是他教的,自然不会太差。
我道:“那我教你,可好?”
我走到他身后,伸手握住他拿着笔的手,蘸了墨,问道:“这下一句是什么,你可能告诉我?”
我是真忘了,可天权觉得我是明知故问,并不打算说。
我疑惑道:“你怎不说话?”
他道:“你真的不知道么?”
我一笑,道:“我兴许是读过的,但那也是几万年前的事了,确实是想不起。你便告诉我吧。”
他轻声道:“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握着他的手写下这几个字,写完才惊觉是何意,难怪他不好意思说。
我笑道:“我现在知晓了。这字我要挂到我屋内,以后日日瞧着,才不会忘。”
他放下笔,从我怀里挣脱,不悦道:“你果真是骗我的。”
我道:“你从来不肯同我说这些,我便是存心要骗你也不是何大不了的事,更何况我是真忘了。”
“罢了罢了,我不同你争了。我得回去了。”
他往外走,我跟过去,道:“我送你吧。”
“不必了。”
他负手离去。
我看着纸上的字,不觉扬起嘴角。
我确实把字挂到寝室里了,想着天权当时那副不情愿的模样,越发觉得有趣。
我打开折扇,摇着扇准备到茶馆听书去,低头看到手中的扇子,我忽然想起来了。
我确实看过这句话,天权给我的扇子题的字便是“山有木兮木有枝”。
我还问过他为何只写这一句,当时他说:“这扇面画的便是如此,故而只这一句,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