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仙子见我不说话,便问我道:“上仙若还要酒,便再等我一下。”
“不必了。苏淮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
我追着天权而去,念了隐身诀,大摇大摆地走在他身旁。
明明已经想好不再缠着他,还是忍不住要跟上来,还好他现在发现不了我。
天权驾着云,飘得远远的,对着广寒宫的方向,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
难怪传言他对嫦娥仙子有意,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只能得此结论,真真像是相思而不得。
听说心伤之时易醉,天权喝完一壶,已醉了七八分,直接躺在云上睡觉,任云随风飘。
我也驾着云,怕他发现就没敢跟得太近。
一个小仙娥过来了,那是广寒宫的玉兔精,她是来收杯盏的。
她拿完就走了,没有理天权,也没理我。
我追上去问道:“小仙子,那位仙君近日时常来么?”
“那位仙君上次来似乎是跳诛仙台前了。不过仙子说他身子虚,喝不得,没给他,他只喝了杯茶就走了。”玉兔问道,“那位仙君是因上仙你方才来讨酒喝的么?”
我问道:“何出此言?”
玉兔道:“仙子曾问仙君,天宫有玉露琼浆,若想喝酒,何须大老远跑来广寒宫要。再者,比起喝酒,仙君该是爱喝茶多些。仙君当时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难启齿。我当时还以为仙君是爱慕我家仙子,因畏惧天规,不敢说。仙子也没再逼问。”
“后来呢?”
“后来一日,仙君带了一只雕琢精细的白玉簪子前来,说是赔罪,请仙子见谅。还说他往后不会再来了。”
那只白玉簪子我兴许有点印象,大抵是被玉帝叫去前几日开始,天权在玄冥宫无事之时便会拿出来细细雕刻,我当时还笑话他是否看上了哪家小娘子,叫他这般上心。
方才嫦娥仙子似乎也戴着那簪子。
我问道:“赔何罪?莫不是被玉帝叫去那次?”
玉兔点了点头,道:“就是那次之后。仙子也以为是因为那事,只叫仙君莫要放在心上。仙君却道并非那事。”
这小仙子说话怎不讲重点,急死我了,若不是因为我对天权事事关心,早就拂袖而去。
“那是因为何事?”
“仙君道他心思烦乱,恐自己误入歧途,便来广寒宫。看着广寒宫,想到仙子的境遇,便觉得自己幸运得多,也以此来告诫自己莫要失了方寸。”
没想到天权竟这般损,看着别人的不好来慰藉自己。
想来嫦娥仙子定也是个脾性极好的,方才能容忍他这般,若是换了别人,早将他赶出宫门,怎还肯给酒喝。
不过这情爱本就是人世之常情,天权怎能将此事说成是“误入歧途”呢?
再者,我好歹也是个仙君,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怎说也该属正道这边的。
玉兔继续道:“仙子自己便是个苦情人,见仙君如此,非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叫他可时常来。仙君不讨酒喝的时候,也会来广寒宫喝杯茶。”
好啊好啊,原来天权不在各仙君府中喝酒的时候,都是来广寒宫会小娘子了,难怪他总不肯带我来。
我道:“此前被玉帝抓了一次,他怎还敢来?不怕叫人看见,解释不清么?”
玉兔见我这样子,噗嗤一笑,道:“上仙莫不是吃醋了?我家仙子对后羿的心思是众人皆知的,她怎可能与仙君有何私情?而文曲星君也是谦谦君子,定不能有何非分之想。”
适才不还说误以为天权对嫦娥仙子有意么?还因此被抓了一次。不过就是嫦娥仙子出面解释了两句,就变成了定不能有何非分之想的谦谦君子了?这天权在天庭的名声还真是好得叫人难以置信。
“再后来出了诛仙台一事,又听闻上仙下凡寻人。我便猜想那个同仙君情投意合之人就是在玄冥宫厮混了数万年的苏淮上仙。”
玉兔这话倒叫我脸红,不知该如何接。
我当日并不知天权的情意,也不知自己早已喜欢上他,只因承了他多年的好,又觉得愧对于他,方才执意要去寻他。
若不是天心那番话,我至今都不知道天权的心意。
我道:“你一小小仙娥,懂的倒不少。那你再说说,我若现在追回天权君,可还有希望么?”
玉兔闻言脸色一变,惊道:“上仙这话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