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易天朗感觉耳边不停地有人唤着,“王爷,王爷,醒醒!”“王爷,醒醒!”“王爷,王妃病了!”
易天朗猛地睁开眼睛,眨了几眨,看向床边。细伢和一个小丫环正不停地唤他。易天朗一时还糊涂着,看看窗户,外面还黑着。“怎么啦?”易天朗坐起,捶了捶脑袋,“什么时辰了?”
“王爷,五更了,刚才小红派人来说,王妃病了。”细伢回道。
“病了?”易天朗清醒过来,“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丫环回道:“王妃昨夜睡得晚,开始还好,后来就有些不安稳了,小红姐进去看他,王妃便吐了,然后就开始上吐下泄起来。小红姐打发我过来告诉王爷一声,让王爷请个大夫过去。”
易天朗跳下床,细伢和小丫环忙帮他穿衣服。“细伢,别在这忙活了,赶紧让人去请御医来。”易天朗一边着急地穿衣服一边吩咐。
“王爷,别急,我已经打发人去请了,不过天还没亮,御医们也不知起没起床,估计要等上一会儿了。”细伢道。
易天朗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再派人去催请,就说王妃病得严重。”说完,接过丫环手里的湿帕子,抹了一把脸,扔了便往雅翠轩跑去。
脚步匆匆,易天朗一路小跑进了雅翠轩,见珍宝外间的房门大开着,窗户也开着,大概屋里被吐得味道难闻,正通着风。
“珍宝!”易天朗推开里间的门。
“王爷,”小红正坐在床边,拿着帕子,低头看着床\\上的人,见易天朗进来,忙起身行礼,让出位子。
“珍宝,你觉得怎样?”易天朗探着身子,轻声问道。
珍宝恹恹的,有气无力地睁了一下眼睛,便又闭上,刚想回答,忽然腹中一阵翻滚,喉头一紧,珍宝猛地冲到床边,趴着向地上的盆中吐了出来,呕了一阵,感觉好像肚肠都要被吐了出来,却只呕了些酸苦的水来,珍宝口中苦涩,浑身更没了半分力气,软软地趴在床边顺着气。
易天朗见他难受得紧,眼皮都不愿抬一抬,心中便恨不得自己替他病了才好。把手放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珍宝便摇摇头,“难受,”小声地冒了两个字,便不愿再动了。
易天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向外问道:“御医来了没有?”
小红知他着急,递过一杯温水,示意王爷让王妃漱口。
易天朗将水递给珍宝,珍宝漱了两下,复又躺回床\\上。哪知还未安稳片刻,便睁开眼睛,执意下床。小红知他腹中作怪,忙替他穿了鞋子,搀他去后面的净厕。易天朗要跟着,珍宝虚虚地摆了两下手。
过了半晌,珍宝才从净厕里出来,等在外面的小红赶紧上前搀扶。易天朗也跟了过来,见他脚步轻浮不稳,便扯开小红,穿膝过肩,一把抱起珍宝。珍宝甚是难为情,却无力挣扎,任凭易天朗将他一直抱进屋里,放在床\\上。
珍宝上吐下泻地折腾了一个时辰,人就分外的憔悴起来,如脂似玉的脸上愈加的苍白透明,四肢酸痛,浑身软绵绵的,到了现在,已将昨夜吃的酒,今晨喝的水尽数吐泻干净,却还三番五次地趴着干呕,早已吐不出什么,卡着喉咙,憋得眼睛发涨。
易天朗眼见着珍宝难受,什么也帮不上,束手无策地在旁边换着帕子擦珍宝的额头、嘴角,待珍宝稍缓时,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抚摸,好像这样就能减轻珍宝的痛苦似的。
第27章 二十七
御医到时,外面天已微明。
“见过王爷。”一个年轻的大夫向易天朗行礼。
“你是干什么的?”易天朗见他背着医箱,并不曾见过,便一脸的不快。
“下官是李老大人的弟子。尊师年纪大了,行动有些迟缓,命下官先行一步,家师稍后便到。”来人彬彬有礼,“王爷,可否让下官先行诊治?”
来人名叫杨海,是御医李登科的弟子,一直跟着李登科有些个年头了,只不过尚未进太医院。如今已备选进院,李登科才允他出来给达官贵人们看诊。
易天朗见他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心里颇有些信不着,“你可仔细了,若瞧得不好,莫怪本王捆了你。”
“下官不敢造次,请王爷放心,下官追随家师已经十年有余。”杨海也看出王爷的不信任,不过想想自己独自出诊也有三、四年了,一般的病症不敢说十拿九稳,也还都能做到药到病除,至少这么些年没出过什么大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