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山庄对影卫还真是残忍……”沈遥拧起眉头道。
“哎,你也别想太多,这影卫呢,是山庄最为低下的存在,他们多是山庄买来的孤儿或是罪奴的后代,从小训练,灌输绝对服从的思想,平时帮主人挡刀子或者做些呃……隐秘的任务,往往损耗得也快。其实若不是山庄收留他们,很多人估计活不过儿时。” 丹木达抬眼瞟了一下沈遥道。
“隐秘”一词,沈遥听在耳里,大致也能想到定是些上不了明面的危险肮脏任务,他接着问道,“那试药的药人,一般是什么下场?”
“哦,那就看他们运气好不好了,如果试的都是些毒性强烈的药,可能……死得快点。” 丹木达撇了撇嘴道。
“所以也是必死无疑么……”沈遥沉下面色,显然有些难以接受,“你也会用药人试药吗?我记得你研究的是毒蛊?”
“我还想呢,只是级别不够,至少得入药堂五六年、而且确有才干的人,才有资格分配到药人。”丹木达说完,往前抢了一步跳到沈遥面前,抬手指着自己道,“当然小爷我才能是肯定够的,就是时间还没熬到。”
沈遥捧场的对他干笑了两声,接着道,“对了,那你们能常见到陆庄主吗?”
“庄主啊,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人,”丹木达两手往脑后一支,道,“咱们这个层面,也就逢年过节大聚会的时候能远远望他一眼。这不,他半个月多前刚闭关练功了,要下下个月才会出关呢。”
“哦,”沈遥点头,他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问,“你说,那个影卫为什么要杀我表舅呢?是恨他用他来试药吗?”
“恨?”丹木达笑了一声,道,“影卫都是无心无情的,只会听从命令,哪有什么爱恨。其实我觉得吧,说不定是那天你表舅给他下的药太猛了,他一时发狂杀人,听说,当时他把捆他的绳子都挣断了。只是他们没有立即杀他,应该是想让他能再多说一点……”丹木达小声嘟哝道。
“多说一点什么?”沈遥抓住了重点。
“啊,没什么!”丹木达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眼睛一转道,“给你看个我的宝贝。”
“什么?”沈遥往前一凑,话音未落,就觉得有什么毛乎乎冷冰冰的东西被弹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伸手一抹,就见一个巴掌大小、通体雪白的大蜘蛛爬到了自己的手上,蜘蛛身上的每一根触毛随着爬动都给他带来一股恶寒。
“啊——!”沈遥脸色瞬间煞白,大叫起来,跳着脚,大力挥甩自己的手臂。
“喂喂,”丹木达赶忙伸手把蜘蛛收回怀中,憋着笑道,“你不会吧,一个大男人,这么怕蜘蛛,也太没出息了吧!”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拍着腿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哼!”沈遥的脸有些涨红,一边揪着衣袍检查,一边怒目相向,“莫要再与我开这种玩笑。”
“好吧好吧,不开不开,”丹木达慢慢止住笑,指着前面道,“转过弯就是刑堂了,咱们快过去吧。”
前往刑堂审讯室的路上,火把把人在墙上映出森森阴影,似有压抑的喘息呻/吟自前方传来,又好像那只是穿堂风过的回音。
刑室的门甫一推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沈遥不由掩鼻,往屋里一看,只见一人赤着上身,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被反折双手吊在刑室中央,脚尖勉强着地。四个火盆紧紧围住他,光是站在门口,就觉得热浪袭人,更何况那被吊着的人,混着血水的汗珠不断沿着他上身清晰而紧致的肌肉纹理蜿蜒而下,脚下地上已是暗红一片。
屋内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刑官,也是满头大汗,矮个刑官手持一根烧红的铁棍,突然戳进了被吊着的那人腰侧的一块伤口,皮肉烧焦的味道随着一阵白烟窜出,远远望着都觉得心惊肉跳。被缚之人双手猛地攥紧,瞬间汗如瀑下,本已低垂的头痛苦的向后仰起,露出紧绷的下颔和拉长的颈线,他喉结翻滚,惨白干裂的双唇微张,泄露出一丝喑哑的呻/吟,继而便死死咬住嘴唇,身体却抑制不住的一阵抽搐颤栗。
刑官吼喝道,“快招!是何人指使你杀人,是不是影堂那边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