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亲。”林简决定还是临时挣扎一下。
“医者不受这个限制。”林老头气定神闲。
……
所以到底要怎么办?
要完要完。
林简下意识低头,余光只能扫到两人的衣摆。苏穆并没有动作,看来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顷刻间衣角跟着摆动,林简一抬头,发现原是苏穆把水递了过来。他接过喝了几口,拼命朝着对方眨眼。
……
但是没有什么用处。
好吧,林简最后也放弃挣扎了,在万恶的大夫面前,隐瞒身份这事无解。
“东院那边我几乎隔三差五便去,这次却隔了半月有余,总不是小公子的身体突然转好了吧,这是其一。”
“刚才的脉象显为脉浮,舌苔浅薄而白,不管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姑娘的身子,这是其二。”
“而且男女授受不亲这话也不像是阿姐说的对吧。”
林简厌厌答了句,眼看躲不过,窝在原处抠被角。苏穆默默捂了右额,倒也没说什么。
“嗯,是这样。”林大夫接了话头,并无其余的话,转身去了外室,等回来时搬了个小箱子进来。
“那您不会和旁人说这个事情吧。”林简缩了缩。
“小公子之前不是一直喊我林老头吗?”
“是我不敬,以后不敢了。”
“……您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林简说罢这句,索性对着苏穆的袖口又拉又扯。
“我只管看诊,其他的概不过问。”
那就是不管这事的意思了?
而且估计林老头在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林简和苏穆对看一眼,都坚定了这个想法。
“服侍小公子宽衣吧。”林老头调侃一句。
林简咬咬牙,还是任由苏穆给宽了里衣。随后趴在被窝里,不动了。
“眼下已近寒露,会不会着凉?”苏穆把装死的人挖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被子扯去了一截。
“无碍,先灸的部位在这儿。”林大夫指了指林简脖子稍下的地方,正好是被子没有挡住的一截。拿了艾条点燃,又嘱咐道,“久了难免会灼伤,等到了途中,你用手指放在两侧,好感知温度。”
林简就趴在那儿,听着他们上下忙碌,端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虽然林老头老拿针刺来吓唬人,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艾条燃了一会儿,床帐间似乎都沾染了那种怪味,被灸的部位起先还是暖意,余后便有些灼热。
早在此之前林简已然习惯了这些,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往日里帮忙感知温度的人换成了苏穆,让他觉得……有些羞人。
温凉的手指搭在脖颈后方,和灼热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第二个被灸的部位在背部中间,盖着被子自是不妥当了,苏穆扯了块小毯子,给人简单盖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长而容易失去耐心,还是因为腹中空空,总之林简到了后来简直起了反抗的心思,只是碍于苏穆也在的关系,没好意思表现出来。
至于在林老头这里,林简明知自己早已没皮没脸了。
事后林大夫出去写方子,苏穆留在床头给人按压,被灸的部位只是有些发红,并没有灼伤的痕迹。苏穆稍稍加了些力道,林简也没说什么,只是趴在那里。
等到按压出酸痛肿胀,林简忙叫了停。
“是不是不舒服?”苏穆俯身在人额上探了探。
“没事,照着以往,艾灸过后都会这样。”林简继续趴在枕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说话的间隙,林大夫扯了方子进来,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红糖姜水东院的小厨房可以搞定,至于抓药,只能麻烦襄芜了。
“林大夫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襄芜给急得跳脚。
“无碍。”苏穆把方子递过去,襄芜正要接,他却又往怀中拉了一下,“方子切勿给旁人看到,至于旁人问起,还是之前的说辞知道吗?”
“嗯嗯,奴婢只说公子他呕疾严重,不能见客就是。”
襄芜紧跟着刷刷点头,扯过药方出门去了。
灸后往往有病情加重的现象,林简本就深有体会,因此又吐了一次倒也不慌张。倒是苏穆给急的团团转,可惜眼下人还没有起色,当真是什么都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