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咒术只要自愿便可施展成功,所以只要沈诀心魔爆发,他有什么损伤,我便会有什么损伤,一切伤害会反映在我身上。”谢淮君不敢抬头,他知道师姐一定会气的半死。
但是他想着死一次也是死,死两次也是死,那不如一次说清楚。
“沈诀的心魔是我。”谢淮君闭上眼睛。
还有一点谢淮君没有说出来。
同心咒是为有情人而创造,所以只要他向我求欢……我便不能拒绝。
一口气说完,谢淮君的心终于落地,闭着眼等待师姐的暴怒。
“好啊你!”程知桃怒极反笑,胸口气得剧烈的起伏着,手往谢淮君身旁的桌子上一拍,砰的一声,那桌子四分五裂,碎成一堆木块。
若不是顾及谢淮君的身体,程知桃这一掌大概会直接拍到自家师弟身上。
“你!你!你真是长本事了你!”程知桃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样大的事你就从来都没和我们说过!”
“师姐……我……”谢淮君睁开眼睛想要辩解,又想到就他那张嘴,师姐只会越听越生气,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闭嘴!”程知桃狠狠的瞪了谢淮君一眼,“从今天……呼……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芙蓉香榭禁足,我去禀告掌门和师兄,等沈诀醒了,再一起处理你们俩!
”
好不容易训话完毕,谢淮君这才靠到椅子背上。
程知桃看他这幅模样心中亦是不忍。“你自己先行疗伤,我去叫师兄过来。”
苏溪亭的医术不错,大约有办法治疗破损成那样的经脉。
经脉不比寻常地方,是修仙者的根本。经脉只要破碎一处便再也不能修仙,灵力完全溃散。
若是多处破裂,甚至会性命不保。
谢淮君点点头,任程知桃离开。
就在程知桃一只脚迈出门口的时候,她说,“师弟。”
谢淮君抬头,“嗯?”
“你可喜欢沈诀?”程知桃扭过头去看他,眼神里情绪莫名,让人猜不透。
那一刹那,芙蓉香榭的里寂静一片,仿佛连风都静止在那一瞬间。
谢淮君在那一瞬间涌上无数的念头。
七年前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孩儿,腿脚受伤还去摘果子,每天蹲守在鸡窝旁流口水,还会软软的叫他师父。七年后在他床上撒娇耍赖还想撒尿,每天每天伺候他沐浴更衣总想占点便宜,一吃醋就要他亲一亲抱一抱才肯罢休。
还有沙哑着嗓子说——喜欢师父。
这些都是沈诀,是他的徒弟,是他的小崽子。
“我不知道,师姐。”谢淮君第一次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
沈诀是师姐的孩子,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徒弟,他把沈诀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爱护,却从来不会想到这样的关系有一天会改变。
即便做了许多亲密的事,谢淮君也只当自己是在纵容沈诀,从未想过他们的关系需要发生变化。
程知桃的呼吸一滞,眼神晦暗不明。
她们师兄弟几个相处多年,自然是互相了解的,有的时候甚至会比对方更为了解对方。
谢淮君这些年只亲口说过喜欢过沈舒窈师姐,对于其他人不是直接否认便是插科打诨一带而过。
唯有沈诀,他犹豫了,他说了不知道。
对于程知桃来说,这几乎和谢淮君承认了他喜欢沈诀一样。
可是沈诀不是谢淮君能喜欢的人,谢淮君也不是沈诀能喜欢的人。
他们可以是师徒,可以是朋友。但是绝对不能在一起。不说他们的身份,不论他们的性别。
单凭沈诀是魔这一件事,他们两个就不能在一起。
程知桃按下心底的慌张,还是离开了会客厅。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苏溪亭叫过来给谢淮君治疗。
各大门派都看清了沈诀杀了人,都争着抢着要让凝辉宗给个说法。师弟是凝辉宗境界最高的,若是他不能康复,恐怕沈诀连命都保不下来。
程知桃离开之后,谢淮君回到房中打坐休息,隐隐作痛的经脉在灵力的安抚下痛楚减缓,但是仍然不能运用修为施法。
谢淮君也知道疗伤不能急,于是打了一盆水,拿了一条手帕给沈诀清洁一下身子。
程知桃下手有些重,小崽子因为心魔爆发之前精神太过亢奋,所以昏睡的时间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