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瑕微笑着打招呼:“凯文,最近好吗?”
凯文道:“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把废话和正经事一起说完。”
沈瑕不紧不慢:“哦,那太好了。其实我很想和你聊聊拉布星的见闻,比起安陀,这里——”
“一分钟。”凯文咬牙切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沈瑕从善如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或许有异能了。”
“……”凯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在二十二岁的高龄上,突然激发出了异能?”众所周知,异能的激发时间一般在八岁到十五岁,最晚的记录则是在十八岁——对于是否承认这个记录,一直是一件有争议的事情,毕竟,该打破记录者的“异能”为在手心里聚水,每小时可以积聚十几毫升,有耐心的话也许可以用来浇花——一个极其鸡肋弱小的能力。
沈瑕但笑不语。他招招手,只见一个小罐子从厨房里歪歪扭扭地飞来,落在他手里。
看清了这一幕的凯文瞳孔微缩。然后他便见自己的同伴,不,前同伴,安详地打开盖子,从里面挖了满满一勺糖,倒进了水杯里。
甜腻腻的味道仿佛能通过屏幕传进胃里,凯文忍不住端起苦涩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这才极力严肃地分析道:“是‘物体移动’?距离上应该够评为‘D’级了,但是还要看其他具体的数据……如果确定的话,这倒是你那套‘异能修炼法’的很好佐证!”说道最后,他尾音上扬,露出几分兴奋。
“不,”沈瑕摇头,慢悠悠道,“这是我十五岁那年激发出来的异能,”他盯着凯文的眼睛,露出一点笑意,“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下意识想反驳的话并没有出口,双目对视的那一刻,凯文明白了他的意思,“哦,当然。”
低头喝咖啡的瞬间,凯文暗想——这个前同伴的气势更强了,明明没有刻意的威慑,但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场,仿佛能够掌控一切,让人只能垂首敛息。
但只是一晃眼,沈瑕又变成了那个懒洋洋的年轻人,捧着糖水喝得心满意足:“这些都不重要,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凯文有点心不在焉,“说起来,你的戒指怎么不见了?”
“被人偷了,”沈瑕淡定自若地答道,“我想请你查的就是偷戒指的嫌疑人——斯托勒·奥兰托,奥兰托家族的直系血脉。”
“奥兰托·斯托勒……” 作为一名情报收集师,对凯文来说,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而对于一名贵族后裔为什么会去偷沈瑕的戒指这一点,他也并没有提出质疑,冷静地应允道:“三天。”
三天之内,给你情报。
沈瑕笑眯眯地点头,挂断了通讯。
*
在另一个世界里,斯托勒·奥兰托并不是很好过。
他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也许是在他见到了星际中不存在的强大力量、听见了奇怪悦耳的语言交流之后。
现在,穿着睡衣的少年吸着鼻涕,瑟瑟发抖地缩在一个类似监狱的地方,开始又一遍地回忆以及自我怀疑。
那天深夜,他被光亮刺醒之后,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一个花园里。
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花园。
从未见过的各色花朵争奇斗艳,有的低矮娇嫩,几朵几朵地簇在一起,随风摇摆;有的高大艳丽,荧光闪烁,可以想象在夜间,必然恍若仙境。红、蓝、黄、紫、白,各种色彩都恰到好处地排列着。
身后的树林里隐约传来几声极其悦耳的鸟鸣——斯托勒不得不说,这里比奥兰托夫人引以为豪的那个见鬼的园子要好看多了,有一种他说不出的韵味。
可此刻,他完全兴不起欣赏的心情,满脸日了狗了。
莫名其妙地,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个鬼地方?
而且——
低头朝下看,不是泥土,而是是大片大片洁白的云。轻薄的云朵间偶尔甚至显露出一些空隙,深不见底,让人打心底地恐惧着会跌下去。
斯托勒有恐高症。
作为从小长在贫民窟里,两年前才被奥兰托家族发现的“幸运儿”,他优点很少,毛病倒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