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悦棠心烦意乱,抄起剑鞘就赏了它一发暴击,水龙迎来了今天的第三次爆头,顿时安静如鸡。
商悦棠越想越害怕,生怕在碧蓝的水面上看见一丝鲜血飘散,或者见到一具浮尸。
剑身鸣颤,他乘着越水剑就往水面飙去。
在他即将冲下水面的那一刹那,一个湿漉漉的家伙从水中钻出,几乎要和他面贴面!
一个急刹车,商悦棠捞住这不省心的徒弟,紧紧握住他冰冷潮湿的手。
他怒道:“江晏,你——”你他妈在水底磨蹭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把他的话都堵了回去。
那是枝莲蓬。
碧绿的、脆生生的,饱满又新鲜,微微起伏不平的蓬面上,还盛满了晶莹的湖水。
江晏胸口上下起伏,喉结滚动。
他道:“只找到这一小朵了,其他都被打坏了……”
水珠沿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滑下,乌发如海藻般缠在一起,同着被水浸透的衣衫,紧紧贴在他的面部、脖颈和背上。
他狼狈,却又英俊,一双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辰。
商悦棠愣住了。
他接过那段莲蓬,有湖水凝成一滴泪,晃荡着掉在他手背上,也掉在他的心里,沉了下去。
“啪”的一下,商悦棠用那枝莲蓬敲了下江晏的头,轻轻的,把那水珠也抖在他的头上。
商悦棠说:“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了,以后更新时间可能会比较飘忽,总之还是日更
☆、风波(修)
商悦棠拖着一黏糊糊的牛皮糖慢悠悠降落在朱明湖岸上。
剑修的手本该是布满剑茧的,但商悦棠的手却与之违背,光洁白净。
现在,那纤长的手指,正与另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虚虚相扣,指节交缠。
商悦棠:“……”
本来是为了避嫌才和江晏牵手的,结果这么一来,反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透露着一股偷情的酸味儿!
过去带着江晏飞的时候,他一直是抱着自己的腰,但是现在再如此操作,商悦棠害怕自己会把徒弟踹下去……
真是太糟糕了。
商悦棠自我催眠道:行的正坐得端,我又没有喜欢江晏!
搂腰什么的,只会比牵手更糟糕好吗!
这番举动,分明大义凛然,暗含舍车保帅之兵法!
岸边,段宁雪跑来,群撒摇曳,红玉簪子上两颗珍珠花枝乱颤。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道:“江师兄,你可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被水鬼抓了呢!”
喻景宁也是快步上前,急切地绕着江晏看了一圈,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江师弟没事就好。”
东方意面色肃穆,点头表示赞成。
江晏神色诚恳道:“抱歉,连累几位替我担心了。”
商悦棠幽幽:“知道就好。”
这么大个人了,还犯出这种错。你和在班级春游时私自离队,害得老师同学满世界找人的的小学生有什么区别啊?!
刚才被莲蓬迷了眼,早知道就该先打这小兔崽子一顿!
段宁雪左瞧瞧、右看看,一抹碧绿进入视野,她新奇道:“诶——前辈,您也要摘莲子送人吗?”
商悦棠拿着莲蓬的手一抖,明明是冰凉的枝杆,却是带上了一片热意。
江晏不留痕迹地挡在商悦棠前,阻隔了段宁雪若有所思的视线,淡淡道:“那是我摘给师尊的。”
商悦棠闭上眼,薄薄的脸皮透出一点羞赧的红色。
那个,你当众出柜前仔细考虑一下好吗?
众人:“???”
不知道是不是江晏的态度太坦然了,在座诸位虽然感到莫名的违和感,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虽然送莲子是有表白心意的含义在,但徒弟给师父送莲子,也许就是单纯看师父最近火重,送把灵药来降火清心呢?
东方意道:“江师弟和前辈真是师徒情深,让人心生羡慕。”
江晏点头:“对。”
商悦棠:“……”
一间客舍内,竹窗开着,日光斜斜照入。
几点水珠从发尾掉落,在云水色的衣料上洇出痕迹。
商悦棠把热气腾腾的姜汤搁在案几上,一抬头便见一乱蓬蓬的脑袋,连鸟窝都比他有艺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