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青给他递酒杯,“当然不如你的海景别墅,我该叫你什么,二哥?还是阎语非?”
“在人间别叫二哥。”阎语非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像喝水一样面无表情,“说正事,我问你,小九是不是回来了?”
“就知道你找我不是为了叙旧。”
阎语非的五官好像精确计算过,每个角度都扯不出半丝表情,但沈丹青跟他太熟,还是能读出他眼底的嫌弃。
都说自古红蓝出cp,但在他家却是互相嫌弃。
阎语非:“有什么好叙?没兴趣听你怎么追星,快带我去看小九,转眼都快二十年了。”
“是,都快二十年了,七夕那天闹得天地色变,连麻雀喜鹊都知道他回来了,乱哄哄地飞了一天,唯独你这个亲叔叔一无所知,现在倒是知道着急。”
吐槽阎语非就像拳头捶棉花,但沈丹青就是忍不住。
“我只算到那天阎玖有劫,替他挡劫时下手太狠,不小心烧了房子。”阎语非上前几步抓住沈丹青的手腕,“走,去看小九。”
沈丹青却把他带到桌前,递给他一杯红酒,“急什么?我才卜过一卦,从卦象看,他今天会来找我。”
阎语非依然没表情,但眼神明显亮了,沈丹青简直怀疑把灯关了能看到他双眼放光,也难怪,他们兄弟五个,二哥是性格最冷最独的一个,那么多年来唯一能让他上心的就只有一个小九。
“来,喝酒。”沈丹青跟阎语非碰碰杯子,阎语非一声不吭,直接把酒当水,咕嘟咕嘟一口干了。
“吃点东西。”沈丹青给阎语非递蜜瓜,他也是一言不发,把蜜瓜当萝卜,嘎嘣嘎嘣地嚼,一点享受的表情的都没有,弄得沈丹青很想真给他换成自来水和白萝卜,让他自己在旁边兔子一样地啃。
“怎么还不来?”阎语非问,“你再卜一次,十分钟不来我就过去。”
“他在迟鸣家,你打算怎么过去?”
“飞过去,只要找对位置,两分钟就能到。”
“容我提醒你一句,普通人类有可能一开窗就看到喜鹊,但不会一开窗就看到青鸾,你想吓死他吗?”
“如果能死还需要我吓?大哥早就一道地火把他烧了。”阎语非说完才觉得自己听错了重点,“那人类还不知道小九身份?”
“不知。”沈丹青皱了下眉,好像被二哥传染了,说话也变得干巴巴的。
“为什么?小九不好意思?”阎语非站起来,“等我去跟他说。”
“我刚说过什么?普通人别说见过,根本不知道这世上真有凤凰,更不会想到自己家里就有一只,你也做人做了几十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阎语非用力捏着酒杯,“他必须对小九好。”
沈丹青忙把自己珍藏的杯子救下来,“你想怎么必须?给他下咒?”
“不需要,敢对小九不好,直接劈了。”阎语非比了个手刀,“他又不是朱雀,没有理由滥情。”
还真是随时随地把天聊死,沈丹青选择喝酒不说话。
过了一分钟,阎语非才回过味儿来,“老五,我不是说你,你是特例。”
沈丹青只是养子,跟阎语非并不是真的血亲,而且他有混血,并不是纯的朱雀。
阎语非隐约觉得又说错话了,刚要解释几句,却忽然看向窗外,接着几步走过去,推开窗子。
十一只东方角鸮整整齐齐地排成一队,在队长指挥下降低高度。
终于来了。
阎语非嫌它们太慢,踩着窗台纵身一跃,身形瞬间消失,在半空中显现一瞬,又再次消失,转眼已经连角鸮队长和它背上的小秃毛一起带到了屋里。
这时他才看清小秃毛的样子,万年的面瘫居然皱了眉头,“你怎么……”
这么秃啊?
沈丹青清了下嗓子,“抱歉,你二叔突然袭击,我来不及通知你。”
小秃毛低鸣一声。
阎语非脸上的冰壳化了,他把小秃毛托进掌心,又顺手把一脸懵逼的角枭队长丢出窗外,关了窗子。
“小九九——”阎语非用额头抵着小秃毛的脑袋蹭,“怎么回来都不跟二叔说一声呢?要不是前几天见了阎玖,发现他身体和以前不同,你二叔也不会想到是你回来了……快让二叔看看……太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你五叔说你七夕破壳,算日子胎毛早该齐了,你怎么还这么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