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苟延残喘,要叫这天知道,人不是没了天恩便不可活。
陆柯宗抱起他,又去了软榻,给他腰下垫了小枕。又是耳鬓厮磨又是柔情蜜意,共赴云`雨,鱼水之欢。
完事了盖了衣服便抱着怀旻睡着了,叫不醒也不撒手。
陆柯宗虽然比自己大两岁,但心底里还是个孩子,得了称心的玩具便爱不释手。总有一种错觉,软玉温香一辈子都是软玉温香,纵几十年风霜雨雪后,也能爱慕如初。
月末,康岐安提前回来了,顺带回来的是他拿下宛北五个引岸的消息。消息一传开,皆云康岐安本事通天,宛北引岸块块是肥肉,他康岐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动辄竟能够拿下五个。能拿下引岸,盐引也自不用说,这一向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地发。自此康号要多多少盐引尚不言,单说这些引岸,康岐安就这一年半载便在省里也数得出名号了。
怀旻时不时听见下人说道康岐安怎么怎么发达了,心中计较自己那一包细软底下放着的二百两银票。
怪不得就要和自己断得干干净净,原是要洗干净往事,怕飞黄腾达时免得被坏了名声断了财路。呸!抠门玩意儿,银子从此下雨一样落进他康家大宅,就二百两打发了老相好!
心里骂骂咧咧,只盼他娶了婆娘也无后!
康岐安才回来那日,连家也没回就只身去了永乐苑,鸨公言病故二字,把他说得晕头转向,懵在原地。
“埋……埋在哪儿?”埋字说了好几遍,好不容易才咬准了字音,总觉还说错了字。
鸨公胡诌,“城外东山坡的乱坟岗,就地埋了,也没立碑,谁记得清楚?。”胡诌完了,生意还是要做的。“康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近日又来了几个,与当年怀旻都是一样的年纪,择个新的,宽慰宽慰,也就很快忘了。”
康岐安嫌恶地摆摆手,恍恍惚惚地去了东山
坡的乱坟岗。一处处坟包看遍,有几十处新坟,但看不出哪个是最新的。
一下子坐在原地乱了心神,眼前兀自发黑,怔怔地远眺天边,直到太阳落了坡才被下人找到,搀了回去。
9
怀旻鲜少出门,就怕遇见旧客,若是发现他这个死了的忽然活过来了,算个什么事?到时候免不了流言蜚语,没准陆柯宗就会被牵扯进去。
陆柯宗说好了不来的日子就和下人偶尔去城郊,找一处僻静的山谷,游一游山水,这就算出过门了,也不至于闷坏。
这些日子来,陆柯宗与他相处得多了,原先的花样变得越发不留情。脱了衣衫,身上就没一寸白净的好皮,什么痕迹都有。
似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入了冬又将要开春,风寒害了好几次。陆公子有钱,但凭他怎么病,什么神仙药、滋补品吃下去,把魂一吊,三五日又变得红光满面生龙活虎,看起来比在永乐苑中还胖了一些。
“我以前还为着这事想了很久,到底是用那宣纸还是绫罗来比拟你这一身皮肉。现在明白了,从前是宣纸,弱不禁风的生怕戳破了,如今是绫罗,轻柔细软更是一片温柔乡。”陆柯宗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色调斑斓淫靡,与那被吊起双手,难耐不已扭动着的身段互相映衬。
怀旻身后被塞了个不知名的药丸,又用玉势顶到最深处,烧得里面水火一片。双手吊在床顶,只能跪坐在铺上,惹得身后难耐的东西被牢牢抵住,只能进不能出。
一口银牙快咬碎,连骚话也说不出来了。
昨晚他走前便吊起来,今晨人才回来。肩膀都快扯断,结果塞了药丸和玉势就说要吃早饭,拉上了床帘子就传了早饭到房里来。下人一波一波地进来出去伺候,里间外间只有两丈,那一层帘子后面的怀旻,不着寸缕。
身后药丸一点点融化,又辣又烫又痒,顺着肠子烧到手指脚尖,怀旻只敢咬着唇闷声发抖。帘子中间有一道小缝,看出去什么都一清二楚。怀旻把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哪个下人走快了两步生风,就把帘子带起来。
连呼吸都不敢加重,什么感觉都压在身子里。天气这样冷,一层单衣本是不够的,此时却将那薄衫汗湿透了,一寸寸贴在身上很是难耐。
陆柯宗偏挑了面向里间的方位坐,透过那一条细细的缝,视线几乎能砸到自己身上。下人都低着头,没人直视陆柯宗,更没人往里间瞧。
缝那样窄,外间看过来也什么都看不见,但陆柯宗偏是喝一口粥便看一眼。怀旻多想拼命挣开双手,把帘子拉得紧紧的,然后用衣服与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见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