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悬天涧,递上拜贴,三清宗才会开门迎客, 否则,就算有人过了悬天涧, 一样入不得三清宗。
夏初只觉得:屁事真多。
现在可是法制世界,弄这一套玄玄乎乎的规矩,十分格格不入。
悬天涧看起来挺可怕,两座山之间相隔至少百米,下方是百丈深渊,中间只有一块仅一米宽的木板,两头死死钉在山里,木板两边没有任何护栏。
这玩意儿,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或者风大一点,走在上面也容易被吹下去,极度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可是害怕?”冬末见夏初驻足在悬天涧前,脸色难看,故有此一问。
夏初死鸭子嘴硬:“……小爷我会怕?开什么玩笑。”
然后眼睛一闭,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走上独木桥。木板的材质格外好,两头固定的很牢固,人走上去,只要自己不摇晃,木板是不会摇晃的。
夏初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往下瞄,心想,如果掉下去了,他会不会死……这么高掉下去,估计身体都得砸成肉酱,心核也得碎掉,哪还有什么活路。
三清宗的人也是脑子有坑,把宗门建在这么个鬼地方,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夏初知道冬末跟在身后,他很想回头看下冬末的表情,转念一想,这和尚能在二十多层高的阳台栏面上打坐,想来走这独木桥也没一点问题。
这么一对比,觉得自己心里害怕很怂,是以他长吸口气,脚步稳健的往前走,甚至还隐隐加速了。
走至中途,忽然拂来一股强风,夏初身形一歪,好不容易将身体稳正,腿却不由自主软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心跳加速的感觉了。
“和尚……”这会儿也顾不得怂不怂,夏初蹲在木板上,一动不动,转头望向冬末。
冬末往下看了一眼,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背朝着夏初,微微弯腰,道:“上来吧。”
夏初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趴在冬末背上,冬末手一捞,托着他的腿站直身体。
夏初把脑袋埋在冬末颈弯,深吸口他身上清雅的檀香,最初他觉得这味道难闻死了,现在闻久了,似乎比任何味道都好闻。
“和尚,你为什么不怕?要是摔下去,咱俩可就都没命啦。”
冬末:“有何可怕?”
夏初:“喂,你能不能不要做话题终结者啊,你这样回答,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啦。”
冬末顿了顿,斟酌片刻,道:“我小时候在独木桩上练习平衡,只要心中不慌不乱,再高的地方,亦能如履平地。”
“啧……”夏初又是羡慕又是可怜,“那你小时候肯定很惨。”
“不。”冬末小弧度摇了摇头,“师父与师兄待我极好。”
夏初想起空悟对冬末的态度,也不说话了。
“其实我爹娘对我也很好,所有人都对我很好。”夏初低声道,“但最终,只有我活下来了,还活了这么多年,未来也会活更久。”
冬末想说什么,夏初又咋呼起来:“和尚,你看我现在离你脖子这么近,你说我咬下来吸你的血会怎样?”
“不会怎样。”冬末很冷静的道,“贫僧只会把你扔下去而已。”
夏初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啦。”但他却转了头,目光盯着冬末的脖子,过了会儿,“和尚,为啥你的喉结比我大。”
冬末:“……”
“和尚,你干嘛不回答我。”
【
“和尚,你腰好细耶。”
“和尚,你屁股好……嗷!!”
冬末托在夏初腿弯的手用力一掐,夏初疼的嚎了一嗓子,这下不敢造次,生怕冬末把他扔了。
好在悬天涧走完了。
穿过一条幽静的石道,一处石门出现在眼前,两人走近,还没说话,石门卡卡自动打开,走出一位穿着劲装的年轻男子,恭敬的朝冬末拱手道:“空空大师,在下陈九,宗主在会客轩等您。”
“有劳。”冬末送上拜贴,陈九收下,引着二人入内。
这山里简直装了另一个世界,楼台阁宇,青砖瓦砾,像个大宅院,夏初看的啧啧称奇。
三清宗能在山里建出这些建筑,只怕费了不少功夫,无怪乎是传承近千年的宗派,自有其牛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