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祥咯咯地笑道“看他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看到了我们也会是当做救星嘛。”
仙姑道“钱未到手,还是小心为上。”她给补丁大娘倒了杯酒,又从钱袋了掏出了4个银淀给她。
补丁大娘忙摆摆手道“不不,不用那么多,我基本上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留着吧。”
仙姑道“我们姨侄俩初来乍到,多亏了你照料,若无你带着小宝提前摸清胖老头的底细,咋能这么的顺利呢,还有这房子还是借你的住,拿着吧,给妞妞和荣荣买点吃的,要藏好了,别给四哥拿去赌了。”
“这,这,怪不好意思的。”
仙姑摇摇头“拿着吧。”
仙姑不容她推辞,直接塞在她怀里。
补丁大娘道“给你们找的地方也实在是太破旧的,去趟城里也不方便,不如你们搬到我那里的大和院怎样,前些天做冰糖葫芦的夫妻俩回乡照顾奔丧,也不回来了,你们干脆租来住下。”
仙姑看了看宝祥,看他低着头,也不吭声,就含糊地说,再想想吧。
午饭过后,送走了补丁大娘。
姨侄俩就东一句西一句地扯家常,仙姑问他,要搬吗。
宝祥还是那副低着头,不吭声,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看着就像欺负他的样子。仙姑叹了口气,道“不搬了,看你这小样的。”
“我害怕,时间长了,他们会发现的,他们会嘲笑我,我心里难受。”
第二章 屋踏了
袁世凯宣告要恢复帝制以来,天津城的学生运动十分活跃,开始高举“明主”与“科学”两面旗帜。几乎隔三差五就在城里各街道□□示威,政府刚开始就嫌他们聚众闹事,也采取了必要的暴力措施镇压,结果非但没有解决,还越演越烈,闹到了上级镇府,主张镇压的负责人直接丢掉了官职,还被扣上了“卖国求荣”的帽子,更悲剧的是,连家里的房子都被□□的学生给一把火给烧掉了。
宝祥的年纪正好上中学,可他没有读过书。他姨娘从小就颠沛流离,也没教宝祥一丁半字,宝祥连名字也不会写。
外面轰轰烈烈的反对帝国主义,反对迷信封建的大运动,对这姨侄俩的影响微乎其微。他俩在大街上偶被学生抓住宣传,他俩净是一个劲地点头赞成,其实就是个草包,怕惹麻烦罢了。
姨侄俩住进了茅屋以来,茅屋每逢初一十五就整天烟雾缭绕,出门糊弄之前就上柱香,天要打雷下雨就上柱香,逢到先人生忌死忌更要上柱香。总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上柱香。姨侄俩虽是那种看到死人都想上前搜刮一翻的抠门。但花在香烛上确实毫不含糊。
宝祥信奉关公,从小就爱听关公“约三事”、“斩颜良诛文丑”、“挂印封金”、“千里走单骑”、“五关斩六将”、“古城会”
………的故事。尤其爱关公的三尺美须。也总幻想飘扬美须,身骑赤兔,驰骋沙场,每每想到,他就不可抑制地“咯咯咯”大笑,偶尔也自言自语地唱上几句《》。可他时不时就会惆怅一番,惆怅来得毫无征兆,洗着洗着衣服对着水中倒影,他自我嫌弃地觉得自己不够威武,于是他惆怅了,有时在街上会因为旁人一个不经意的回望,他觉得被人看出了端倪,于是他惆怅了。当他看到同龄人嬉闹,他觉得孤单,于是又不可避免地惆怅了。
姨娘说把嗓音喊粗点就与旁人无异了,于是他就与雄鸡来场对唱。与鸡共挣日辉。
“咯~咯~咯~”
“哈~哈~哈~”
结果嗓音喊得嘶哑,几天无药痊愈后,还是那副雌雄莫辨的声线,宝祥于是就不可救药地陷入了深深的惆怅中,好些天大有三步不出“闺房”的趋势,也不肯与仙姑同流合污,气得仙姑抡起扫把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追骂。直从城郊把宝祥追赶到城中,最后两人在天子号酒馆大哚快哚一顿,就握手言和。改糊弄的继续糊弄,改同流合污的继续同流合污。
仙姑信奉佛教,拜奉的不是观音,而是地藏王。
仙姑虽大字不识几个,但却熟读地藏菩萨七义:能生义,能摄义,能载义,能藏义,能持义,能依义,坚牢不动义。坚信地藏菩萨能生一切善法,能摄取一切善法于大觉心中,能负载一切众生,由众苦交煎的此岸,运载到清凉的彼岸,能含藏一切妙法,能总持一切妙善,使其增长,能为一切众生所依菩提妙心,坚如金刚,不可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