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前朝的许多奏折和帖子也可以作为这一事件的佐证,其中以监察史的直言上谏为开始,以皇后母族郑氏发难为中段,以皇帝在中秋时分重新恢复皇后份例,并且临幸皇后作为事件的结束。然而跳出历史之外,当时的事情又该是如何呢?
时值中秋,宛宛依旧是整个皇宫中最为得宠的妃嫔,尽管他没有应有的身份,只是被养在楼中,在那初夏御花园中所发生之事后,这楼里又生了新的规矩,如若宛宛和春雨两人独自出去,那必然是要到舜元那里报备的。宛宛本就无意去花园赏花跟嫔妃们聊天,只是叹气,这偷鸡摸鸟的生涯算是半结束了,其他倒也无所谓。春雨倒是对这一要求颇为不满,只道是:“这不也是软禁吗?这皇宫是他的,咱们出不了宫就算了,如今连楼都下不去了。”
宛宛并不在意春雨的态度,舜元怕他在楼上锁着无聊,便常常把公事干脆带回楼上来做,他跟他挤在一张椅子、一条桌子上,宛宛是懒得看他那些公文的,只是一会儿摸摸舜元的脸,一会儿又玩一玩舜元的头发,只是这玩着玩着,舜元便走了神,搂着宛宛开始小声说一些不知道什么的话来,宛宛脸红,手指贴着脸,却吃吃的笑。丁太监往往见此情景,便用眼色摒退了在周边伺候的宫人,关上了宫殿的门,果不其然,过上一会儿,便听得房内有情`欲纠缠的声音,春雨开始到还不算注意,误闯过两回,每次都见得,原本批阅帖子的乌木长案上的东西全部被扫在地上,宛宛被剥得精光仰躺在这长案上,舜元则衣衫不整,和宛宛吻的难分难舍。
甚至舜元为了逗宛宛开心,还在这不大的院子里办了一场猎鸡大会。让人从膳房那边赶了一群人养着的鸡过来,这类鸡本来就飞不高,数量又颇多,舜元搂着宛宛道:“瞧我给你露一手。”便举了弓,朝着鸡群放了几箭,只是那几箭都射的偏了。春雨在一边看的直咂嘴,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躲到了楼上去,只有宛宛还充作睁眼瞎的给舜元捧着场。舜元射完这几箭便问:“爱妃,朕的射艺如何?”
宛宛抿嘴笑着,不答。舜元便用手去咯吱他,几番弄下来,便听到宛宛红着脸,带着尖叫和欢喜的笑声。
舜元一边搂着他一边问:“说话呀。”
宛宛这才道:“这……实在是……还不如我爪……”话说到一半,便发觉说错了话,停了下来。
舜元明明听见了,却好像只是听岔了,笑着道:“好,你去抓。”
宛宛吸了口气,此时必然只能用这人身去捉,能捉到鸡才是见了鬼。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场去捉。赶了一会儿,已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是才把一只鸡赶得离散了鸡群,宛宛快跑了两步,眼见着就要捉到了,这是鸡却飞了起来,宛宛正着急,只见一只羽箭破空而过,一箭正中鸡头。宛宛停下来,回头去看舜元,舜元放下弓,微笑道:“还是爱妃好本事,爱妃下场捉鸡,朕便就射中了。”
宛宛知道是舜元一箭射中的,听他这么捧着他,反而喜滋滋的脸红着靠了过来,也不提什么捉鸡不捉鸡,眼里心里的恋慕神色倒是一览无余。
站在楼上默默瞧着的春雨看见舜元一箭射中飞鸡,便也是心中一凛,她原以为他倒还真是一个废物皇帝,却没想他原来一直藏着掖着,她是知道他做过多年太子的,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必然不是表面的样子,只是还不知道他原来心思深沉到这一步,连在后宫妃嫔中也不愿露出身手,若是他真有心行事,那么必然能蛰伏数年等着机会……春雨这么一想,远远瞧着宛宛脸上的笑意,便就嗤笑想道:“只是这个小子居然还能用这一招来哄人,看来在后宫中间,倒也不是什么省事儿的,恐怕为他痴心一片的宫妃也不少……说到底还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总之,春雨不论做出如何假设,在她的假设里,舜元都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正待春雨发着呆,为自己的结论得意时,再去看楼下的院子,便发现刚刚的鸡群和人都没有了,刚要下楼,却看见寝殿门口,丁太监正站着守着,一群原本在殿内的宫人也都在门外了。不必仔细听,便能听到那宫室之内皮肉相亲,艳语呢喃的声音,春雨沉沉的叹了口气,心中想着,这老狐狸两千年的修为恐怕是真的要砸在这小子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