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国:“……”
宿鸣回过头,看了看面前对它来说“庞然”到如珠穆朗玛的大帐篷,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
它迈着小短腿,“丢丢丢”地走到了大帐篷的跟前,在大帐篷门边的铁杆前站定。
左看右看。
裴钺和简爱国都挺好奇的,都死盯着这只小家伙,看它要怎么“打开”、又是要打开什么。
宿鸣看了一会比它还粗的铁杆,然后又往前了一步,伸出它那一厘米长的小短手,轻轻拍了铁杆一下。
那动作,让简爱国回忆起了她闺女两岁时生气举起的小拳头,“打洗你”。
但宿鸣的这个拳头威力显然不是简爱国的闺女能比的。
宿鸣轻轻的一拍,整个大帐篷都像是被巨物撞击一样,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嗡鸣。
“嗡——。”
如同敲响了一口厚重的青铜钟,低沉的闷响贴着地面传出,从脚底往上震颤到了心脏。
裴钺和简爱国都不由呼吸一紧,简爱国甚至有些头晕。
好在这个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接着大帐篷里忽然弥漫起了深灰的雾气,将大帐篷里的舞台和桌椅都覆盖、掩去了踪迹。
宿鸣见状,满意地咪了一声,然后它从铁杆前走向满是雾气的帐篷里。
当它一靠近帐篷里的雾气,那些雾气就如摩西分海一样让出了一条路,露出了一个两米来宽、走势往下的楼梯。
“走吧。”
温故弯腰捡起宿鸣,放进兜里,然后回头招呼裴钺和简爱国。
简爱国的脸色有些凝重,这种规模的“门”,近几年已经很少见到了。
从那个楼梯往下,似乎看不到尽头,但是他们才不过迈了几下脚,眼前就豁然一变。
——不是温故他们见过的那个需要刷卡的小房间,而是直接到了那个会所里。
不过此时的会所里,已然一片狼藉。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还很新鲜。
他们面前是那个休息区,不过现在休息区已经毁坏得差不多了,可以很轻易地看到其后的景象。
只见纯白的会所里,已经被血色污染。
各种感染动物的尸体堆积在会所大厅里,所有小房间的门都打开着,里面关着恶生的玻璃箱子也被毁坏,里面的恶生无一幸免。
鲜血浸透了地板,几乎让人无从下脚。
“啊!”
跟下来的工作人员里,有人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叫出了声。
“操!”
裴钺和简爱国不约而同地低骂出声,这个画面是他们谁都没有料到的。
他们不顾满地血污,开始进去搜查可能的证据。
但是温故却还是站在那里,他低垂着头,看着脚边的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温故也认识,正是之前在台上表演过的那只“猩猩”。
此时,“猩猩”的脑袋被砍落,却竟然还没有咽气,它的嘴巴翕合,时不时涌出小股变回红色的血液;它那双墨绿的眼也恢复了漆黑,蓄着泪水。
它也在看着温故。静静的,和温故的表情竟然有几分相似。
温故没有任何动作,他也不知道它是解脱还是悲绝,他只是静静看着它,直到它的瞳孔涣散,失去了生命。
但那双漆黑的眼里,还倒映着温故的身影。
莫名的,温故的心里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来。
“还有一个活的!”
忽然,会所深处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
温故抬起头。裴钺和简爱国已经朝发声的工作人员那边过去了。
温故看到那个工作人员站在一个小房间的门前。温故看了眼那个房间的位置,回忆了一下。
没错了,是那个马戏团团长张三的房间。
温故也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这个房间里倒是意外地整洁,唯有里头的柜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很明显地少了一些东西。
——温故想,少的可能就是药水。
而在这个房间里,也有一个大玻璃箱。箱子没有被破坏,里面装满了水,还有一只恶生。
这只恶生还活着。
这是一只水生的恶生,它的身材颀长,长有人类形态的上身。单看整体形态的话,和人类传说里的美人鱼很像。
但也只是体型像而已。
这只恶生的尾巴更像是鳗鱼,连上半身的皮肤也和鱼尾一样滑腻,呈灰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