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控制的情绪到底没能控制住。
谢容白皙的腕间游走的黑气令我情难自控。这分明是魔气入体的模样。
他看着我,言语间很温和:“我又没怪你。你哭什么。”
“没有,风沙迷了眼。”我摸了摸脸,而后道,“同我走吧。武曲说给我们留了酒,待你同去醉上一场。”
谢容淡淡嗯了一声,忽而一皱眉,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我见状连忙扶上去,却见他眸子蓦然一睁,猩红一闪而过,过得片刻,才逐渐恢复成淡金色。
“这酒,怕是只得你们喝了。”谢容站起身来,望着这通天树。
单看这棵树,是十分葱翠的模样,像极了天上。一点也令人想不到此处是哪。
“这些年,每每看这棵树,我就觉得还在住习惯的地方。”
谢容看着我,是我一向喜欢的样子。他说:“你别这样看我。像……”斟酌许久,到底没说。像极了孤苦的模样。
我看着他摸上我的脸,眼中是淡淡的情愫:“我多少次希望你能来。又想着算了。”
“叫你来这里受苦,我哪里舍得。”
“情愿你把一切忘记光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把之前断的更给补上啦。是真心爱你们啊【嘤。
至于明天,缘更【日万真的是,除了脂肪啥都消耗。
第59章 菩提无忧(七)
分别本当苦,却叫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此中情真意切,几乎令人落下泪来。我一声谢容尚未动情出口,却见他忽然抬眼,狡黠一笑:“你当我会这样说罢。”
我:“……”
就算知道他向来是这种脾气,这转脸也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谢容叹气一声,掸了掸自己的衣裳:“我素日听过的故事,大多是这个走向的。似乎总要有一个人隐忍吞声凄凄切切才算一桩美谈。”
我接口说:“这当然是别人。”
“不错。”谢容点头应道,“我曾经说过,说什么天意弄人,被迫分开那是他们没本事。”
“例如我就从来觉得,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谢容淡淡一笑,眼光流转间,不见分毫凄婉,却无端端带了股肃杀之气。“白白在这呆了九百年,整日受魔气侵蚀之困扰,为的难道就是要让你忘记我?”
这绝对是不甘心的。
仙人岁月几与天齐,要用余生尝尽相思,也未免太过了。
我很肯定:“当然不是。”
“就算没人告诉我。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想起来。”
我摸摸他的手腕,有些心疼:“可是你早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想到你长久以来一直在这受苦。就觉得自己这九百年来……十分对不住。”
想到昨晚还同谢容说的好好的,他日此间事了,一定要同他再去西亭河边,放一回灯。两人同放一盏灯,就是同心一体的缘份了。这在凡间,就是定情的意思。我想告诉谢容,不管他是一棵草,还是菩提道人,亦或是许青。我都很喜欢,瞧见第一面就喜欢。
可我却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九百年。
谢容方才还神色冷淡,听我这样说,眸中却泛上暖色:“有一句话,我总归是没骗你的。”
情愿他去人间相寻,也不想反过来陪着在这受苦。
“你不要顽固不化。”大约是见我沉默不语,谢容笑道,“我骗你的,哪有那么惨。只不过换了个住的地方而已。再说了,我不是常来见你?”
“你一会说骗,一会说没骗。真不知道到底哪句是假。”
我摇头,知道他这是在开解我。但这几句话,倒是令我灵台忽然清明,想通了许多事情:“你先前一直用的分神化身术?”
他嗯了一声。
怪不得。我开始就觉得奇怪,既然谢容身在此地,这之前数百年,我见到的到底是谁。也难怪天庭中人甚少提他,更不大与我提起。这般想来,他出现在人前的次数,确实不多。
我想起自认为头一回见他的那次。
“那回蟠桃盛宴,确实是你?”
“是我。我想见你,便来了。”
这么一桩事被他说来,就像家常便饭一般,十分寻常。
“天帝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