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雪紧。
“小容王爷,你看今夜的雪这么大,您今晚就早些歇着吧。”天色晚了,琉璃在收拾床铺,今晚天冷,又多加了一床厚些的褥子,见容槿还坐在书案前,拔下头上的银簪子,把桌上的油灯拨亮些“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再给您添个手炉吧,您看这么晚了,看书仔细手冷。”翡翠把窗子关严实了,重新换来一个鎏金描红双色蝶的碳手炉,新添了一盅热茶。
今天傍晚和大少爷回来的时候,小容王爷好像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反倒是大少爷刚来,又神色匆匆的离开了,珍珠来请示小容王爷晚饭想用点什么,小容王爷还颇有兴致的说前几日尝过的酒糟鹌鹑还不错,今日雪大,再温壶酒,就是不错的下酒菜了。
翡翠在一旁的脚凳上做些针线活,小容王爷甚至还抓了一把包谷,雪天鸟雀不多,仅仅飞进来那几只,小容王爷逗弄了好一会子,之后神色有短暂的异样,再后来就是这样长久的沉默。晚饭也用了,不见异常。
“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们俩下去休息吧。”
俩个侍女对看一眼。躬身行礼,默默带上门,退了出去。
待听到两个侍女已经远去的脚步声,容槿猛地推开窗子,晚饭全吐了出来,风夹着雪花扑在脸上,冰凉一片。
“娘,娘……”离天亮还早,南方的天空一片漆黑,临终的最后一面竟然不得见,如果没有他,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在这个年纪香消玉殒。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顾及的,两道孤傲的身影浮上心头,心中一时纷纭交错。
下定了决心,容槿拧开了发上别着的青玉簪子,青色的珠子在手中化作了一缕青烟,片刻消散在空气中。
是时候离开了……
侧耳听到院门处有动静,容槿吹灭了油灯,掀被上床。
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来人似乎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一直朝着床这边过来了,容槿屏声静气。
过了好一会,不见来人的动静,容槿暗暗握紧手中的簪子。
这是什么声音?如果他没听错了,来人竟然正在解衣服……
容槿伺机而起,却被来人先一步压倒在床上。
“唔……南宫静深,起来。”容槿被撞得眼前一黑,在他压下来的那瞬间,他已经看清楚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静深。
南宫静深一言不发,双手撑在容槿的身侧。
平心而论,南宫皇室的人相貌都是上佳,容槿自问对男色没什么爱好,但也不得不承认南宫静深是其中的翘楚,极为俊挺的相貌,却不显冷硬,特别是那双眼睛,有着倾绝星空的深邃和璀璨。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却有着极深极深的,容槿看不明白的暗潮。
“南宫……唔……唔……”容槿受不了两人之间的暧昧难言,刚一开口,就被南宫静深狠狠堵住,决绝的扫荡一切。细细的搅动,密密的纠缠,容槿只觉得舌尖被吮吸到发麻,两人之间来不及咽下的口水,沿着唇角缓缓滑下……
容槿只觉眼前阵阵晕眩。虽然今生还没有,可不代表他前世的记忆不再了,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如此强势的索取。
手中的冷硬簪子提醒了他。
南宫静深,不要怪我,只能怪你挑错了人……
手中的簪子对着南宫静深的肩膀狠狠地扎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向要害部位扎,只扎肩膀是死不了人的。”容槿的手腕半空中被抓住,南宫静深自他身上抬头,神色淡淡的问道。
“你……”容槿突然觉得手脚酸软,四肢无力。运气内力一丝也感觉不到,不由惊道。
“终于发现了吗?”南宫静深凤眸微眯。
“你做了什么?”容槿不死心的重新试了遍,内力依旧是没有丝毫反应。
“只是散去你的内力而已。”南宫静深眼眸深处浮起淡淡凉意。继续道:“你以为表现出没有功夫的样子,我就会相信我吗?容王爷文武双全,他的孩子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就算你掩饰的再好,可是在第一天,你就发现了隐在秋赏居四处的暗卫了吧?”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容槿并没有否认。
“今天的晚饭里。”南宫静深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据实相告:“本来我还在担心你知道了临央消息,今晚会吃不下去,没想到你怕翡翠他们看出异样,还是强忍着用了晚饭。这倒是省了我的另一番功夫。你现在发现已经晚了,那药入口即发生作用,不过你不用担心,除了让你丧失内力,还会有一天的手脚酸软,一切和平日里没两样,反正你在他人眼里也只是个温雅世子,现在倒是表里如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