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莫南槿温和的打断他,对着林贵浅笑说道:“今年家里的米不是很好。”至于怎么想,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云家良善的名声在外,他也不想去争辩什么,再加上说话的人也不是成心找事。
“哦,原来是是这样,莫家兄弟也是太小心了,往年也有米不好的,云家铺子照样都收了,只是价钱是低了点。”林贵拢拢身后的大口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出来。
莫南槿点点头,没接话,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这是什么味道啊,林哥?”张二挪挪身子,好奇的凑过来打听。
“就是在山里大的几只野兔子野鸡和一头小野猪,打算卖给到昭阳城里的酒楼,城里的贵人们就爱吃个新鲜野味。”林贵三十出头的年纪,由于常年上山打猎,不是很修边幅,头发乱糟糟的,可能因为今天进城,还换了件半新的粗布蓝色短打。提到打猎,他就很有兴致。
春桃本来因为林贵脸上的那一道疤,心里害怕他,就尽量离得远的坐,此时听他讲的着实有趣,就歪歪身子,听到精彩处还不由的抿抿嘴悄悄的笑笑。
“那林哥,你在山里一呆就是好几天,吃喝怎么办啊?”张二听他说最长能在山里呆半个月,这才好奇的问道。
“山里有个废弃的屋子,我在里面放了盐巴,米饭和一些肉干,屋子后面走个七八步就有个泉眼,自己打点清水就能做饭了。”林贵回答。
两个人有来有往,说的很投机,莫南槿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这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马车缓缓行,田野里叶色绚烂,生趣盎然。
今天南宫静深也去昭阳了,竟然提出要捎着莫南槿一起过去,说这样比较快,可是莫南槿不用想也知道,两个大男人共乘一骑走在路上,绝对是众人围观的对象,亏他想的出来,真是让人头疼的存在,明明在众人眼里是个稳重得体的人,有时候他面前却又孩子气的要命。
“少爷,你在想静公子吗?”小莫难得眼尖的发现自己少爷眉宇间不自觉的温软,于是凑过脑袋来,笑嘻嘻的说道。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想三想四。”莫南槿摸摸他的脑门,端起脸色很严肃的说道。
“少爷,你又来。”小莫才不吃这一套呢,每当少爷不想回答问题的时候,就装模作样的吓唬人,这么多年下来,少爷的那点招数他都摸的门清了,想配合一下都难了。
莫南槿扬扬眉,本想着多端一会子,可是看到小莫就当着他的面直接翻个大白眼,实在忍不住,一下子笑开,心想还真是拿捏不住了。
莫南槿的笑声吸引了说的正热闹的三个人,林贵抓抓自己的头发,张嘴就来了句:“莫家兄弟笑起来真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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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慢慢的溜达过来,一大早就赶路,过了晌午才到昭阳。张二是因为他住在昭阳城里的舅舅病了,这次和媳妇提了一篮子鸡蛋过来探望。一进城,因为路不同,他们就下车了,临走还掏了五六个鸡蛋要给他们,但是被莫南槿以实在没法带着为由拒绝了。林贵倒是一直跟到城里,走的时候不由分说,硬是留了只野鸡,血还滴滴答答的,莫南槿被逗乐了,小莫瞪着那只鸡,恨不得找个角落扔了,路上的人都奇怪的盯着他们。
莫南槿他们不是很熟悉昭阳,打听了好几家才找到米铺子,好在过程很顺利,老板看了米,觉得还不错,给的价钱甚至比云家还要高一点,总体算下来多赚了三十几个铜板,饶是这样,等他们过完称,天色也已经暗下来了。路上的夜市长长的两排也已经摆出来了。
各种食物的香气散发出来,让只吃了一顿早饭的三个人真的觉得饿了。
“今晚咱就住下吧,明天捎点东西再回去。”莫南槿出门的时候就想着如果卖米不顺利话只能在昭阳待一晚,事先和渔阳商量好了。
他们找了几个小客栈,都说是满了,只好在路口找了家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客栈,小二见有人停在门口,机灵的迎了出来,可是待看清几个人的打扮,满面的笑容就消去几分,莫南槿他们今天是来卖米的,自然是普通的庄户人家的装扮,待又看到他们身后的破马车还有一只死鸡时,嘴角就只剩下几分勉强挤出来的笑意了。
“大通铺今天已经满了。”乡下人来城里住客栈一般就是住那种最便宜的大通铺,虽然这几个人看起来也不大象普通的乡下人,特别是中间那个,倒有几分少爷样子,可是那身打扮是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