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毒毁的。”
“何人所为?”
“他自己。”
顾念不说话了,等她解释。
“当初救我出去的,是禾生。”她被抓进了牢里,又被杨鎏折磨,当时已接近神志模糊了,可有人将她从杨鎏手下放了出来。有道声音问她:“你是大夫?”
“是。”
“犯了什么事?”
“救了个人罢了。”
“我给你一个机会,去救另一个人,治好了,我不管你做过什么,都放你出去,治不好,我便让你比如今还要痛苦千万倍。”
苏墨安的手需要医治,她不想残废,也不想再被折磨,但她因救人而入狱,此刻还有些排斥。那人看她犹豫,不耐烦起来,挥手让人将她带回去。
苏墨安别无选择,只能应了下来。
苏墨安探不了脉,只能先报一些药来延缓,那人见她的方法比那些说没救了的大夫有效,也就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各种对她手有用的药都拿了过来。
苏墨安的手勉强能动的时候,那禾大人也不管她一碰便痛得钻心噬骨,强压着她去探脉。
这次探脉是她此生最痛苦的一次了,疼得她嘴唇发白。之后她写不了药方,禾生便亲自听她报药名,然后再让手下的人去配。
苏墨安探脉探的不完全,那毒也实在太强了,眼看三公主没几日活头,禾生也不顾那几种解药的试药人还没发挥作用,自己当着苏墨安的面也喝了那毒。
他喝下一瓶药,不管不顾地用内力催发药效,若是没用,就继续喝下一瓶。
可是这样做不仅催发了药效,还催发了毒性,更何况是药三分毒,此举又太过激进,那些不是解药的药和着之前的毒一起在他的血液里快速流动。待他终于试出来正确的那瓶,登时便倒地不起,苏墨安一看便知,他的经脉尽损,无药可医。
“所以,他的身体非常脆弱,半分毒也沾不得,我早告诉他最好碰也不要碰,他却执着地要喝完再走。”
顾念不说话,转身就要走,苏墨安连忙从身后抱住了她:“禾生要我对你说,这账不必算到公主头上,他死心了,两不相欠。”
“他何止是死心,是要死透了!为了那么一个功利的女人,值得么!”顾念杀气毕现。
“若是为了你,我也愿如此。”
“这不同,我可没有她这么薄情寡义。”
“可公主对你师父而言,就如同你对我一样。”
“你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拦下我?”
“你去了又如何?杀了公主,然后我们三人被追杀?你若真觉得不值得,不如给他喝忘川。当初他用其他的换下了忘川,此刻应该还在他这,即使没有,再等几日,我那新忘川要成了。”
“你还在制作忘川?”不是说了不给她用了么?
“既已做了一半,索性做完,日后与其他人换别的也可。”
“哼。”顾念没有要走了,但她也察觉到苏墨安不仅没松开,还将头放在她肩上,脸颊贴着脸颊。近来苏墨安总是突然地显得眷恋她,她高兴之余又有些顾忌,苏墨安瞒着她的关乎生死之事还未查明,莫非是又有了变数?
苏墨安没有说话,接下来只能听闻到两人的呼吸声,顾念偏了偏头,问道:“怎么了?”
“就想抱抱你。”身后闷闷的声音传来,接着腰间的手配合地收紧了。
顾念抬手覆上了苏墨安的,往后靠了靠,一点点卸去力道,把身体交付给她支撑。
即使是这样缓慢的进程,苏墨安也往后退了一小步才稳住。但凡是有些内力的,都不至于如此,她此刻明显是身体不适。顾念在心里叹了口气,焦躁涌上了心头,迟早有一天她要被苏墨安这性子逼得爆发出来。
禾生醒来是三日后的事了,这三日里已经封城,无时无刻都有人在街上搜寻,看来这三公主是铁了心要找到禾生了。
苏墨安倒是不急,苏墨宁一进城便去找她那个好姐妹,说是当初花魁大赛一见如故。之前住的地方是不能回去了,她们便索性在那青楼包了房间来躲避追查。
禾生第一件事便是问顾念着不着急走,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便优哉游哉地开始制作面具。花雾起先还会好奇地看他制作,后来就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们到底因为什么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