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马公公伏地哀切地叫,吃准了皇后娘娘是不会为难他们下人的。
“来人。”夏安眼珠子滴溜一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参见娘娘。”侍卫进来四个。
夏安指着马公公和彩月,仰着下巴吩咐道:“这二人对我不敬,把这两个人拖出去,扣他们三个月的月银以示惩戒。”也让他们心疼心疼银子。
“是。”
“娘娘恕罪。”马公公没料到皇后会真罚他。一向没架子的皇后怎么突然就硬气起来了,原先跟皇帝亲热过度的时候,太医要查验,宫人们进去伺候,皇后羞得对皇帝又是咬又是掐,也没为难他们。就是管管月银,不至于生气吧?
“朕的皇后好大的脾气。”容离进来,宫人忙伏地请安,默声退出去。
夏安怒瞪容离一眼,往榻上一坐,边吃小点心,边恼道:“这次咱们索性把话说开了吧。你堂堂帝王,别没事老惦记我那点银子。”
“还说呢,真不知羞。你也是皇后了,怎么就那么爱银子。”
“我是皇后不假,是死契奴才也不假。”夏安就是过不去这道坎。
容离笑着坐过去,给他擦擦嘴角沾的碎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夏安眼前晃晃:“看看,你的卖身契。”
夏安双眼放光地扑过去,却被容离躲开。
“我给你一次赎身的机会。”
“这么好?”夏安全身戒备,挪屁股,离容离远点。后者看他的目光,不像是放他自由,倒像是要把他连皮带骨地全吞下去。
“你也知道现在国库紧张,灾民饥寒交迫,是不是?”容离没说完的话用眼神表示。
夏安点头:“是,我把铺子里的钱都上交给你了啊,你不会怀疑我贪你的钱吧?”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些铺子你就放手吧,何苦来自己管着。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一国之母,要操心的事难道还不够多?”容离讨好的给夏安递一块点心。
夏安摇头:“还好,现在后宫清净的很,我只要每天见几个总管太监便可。有什么事他们都会处理的,再说四婢会看着他们做事,又会照顾我,我一点都不忙啊。铺子是生财之本,怎么能卖掉?”
“不是卖掉,是送人。”
夏安跳起来:“什么,卖已经很亏了,你还想送人。”
“当然得送人了,难道一国之君和一国之后要掌握着全国的商铺,那底下人靠什么吃饭?”容离给夏安捏捏肩膀。
夏安不愿意,他打小接受的理论只有买铺子管铺子,哪里有把商铺拱手送人的。“这样啊,那也不必全送走。”
“当然,京城这边会留两件茶馆酒肆给你打发时间的。”
“送商铺越多,你国库就越紧,连入账都没了。傻。”夏安狠狠点容离的眉心。“还有啊,这与灾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挺爱偷听我上朝的么,怎么不明白,只有把经济发展起来,国库才能真正充盈,天灾人祸也不必事事要朝廷远水救火。现在咱们握着商铺,富的是一家,天下人都穷苦,以一家济天下,如何能好?而天下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咱们征征税,国库也会有入账的。”
夏安垂眸,容离说的有道理。“好,依你说的去办吧。”
含住红唇吸吮,舌头伸到夏安嘴中,品尝一番。容离笑:“糕点明明是甜的,怎么吃到你嘴中却是苦味。”
夏安愤然道:“因为心苦,你别老以折磨我取乐。”
“好了,别发脾气了,以后不逗你了。改日我宣方夏同进宫,让他陪你说会子话。”
“可是我更想出去看他们,整日在宫里呆着也烦。”夏安搂住容离的脖子,用半是撒娇半是逼迫的口吻道:“放我出去吧。你不是说要留两间铺子给我的么,我也得去看看,光听何庆成的禀告,我也不放心。”
“你不放心何庆成?”
夏安道:“不是不放心,只是他已经是户部侍郎了,多少总有忙不过的时候吧。现在百废待兴,你的人都忙不过来大事,我帮不上你别的,商铺的事总能插下手。”
容离捏住夏安的鼻子,笑道:“得了吧,方才在亭子里说的不是头头是道。我看啊,你不是不懂,只是没钱赚,你提不起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