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高考5年逃命_作者:信渡。(117)

  他蹲到先生面前,烦躁地挠挠头发,说:“喂,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叶策扭头去看,先生负手玉立,眼神戏谑地问:“谁哭了?”

  他猛的回头,发现孤零零坐在那里哭泣的人正是自己。

  霎时间,种种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涌上心田,所有蛛丝马迹成了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他抱着脑袋,神情痛苦。

  而先生就冷酷地站着,眼神不见怜悯。虽然袖手旁观的他好像一个混蛋,但也是一个漂亮的混蛋。

  有些人,只一个背影就知道他好看。

  “真是自恋。”先生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突然嘲讽。

  叶策头痛欲裂,仍旧捕捉到他的一丝恶意,回嘴道:“我夸你,你怎么能说我自恋?”

  话出口时,灵台一点清明,好像突然醍醐灌顶般地开窍了。

  “魔种轮回不经过地府程序。他由日精月华,妖怒鬼怨而生,死后也回归于天地。即使五雷轰顶,神识与魂魄碎片也是藏在草木繁花里,或是一砖一瓦上。”

  先生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你说我是谁?”

  叶策:“你是魔种的一缕神识。你是……我?”

  “原本不该这么早告诉你。但似乎有人触动了你的记忆。”

  这时候,一道久违的清俊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日有所思,夜必有所梦。

  梦里的叶策像个人多了,好像所有的盔甲都卸下,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少年。贪嗔痴恨爱恶欲,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欲,百感交集。

  他见到唐淮星,胸口软得一塌糊涂,胆子小得天怒人怨,连叫他一声都办不到。期望唐淮星能说点什么,打破这要命的尴尬。

  但唐淮星什么也不说,只淡淡地笑。

  过了半晌,白色的眼纱渗出点点血迹,流了两道血泪下来。

  唐淮星曾说自己痛觉不灵敏,受再多伤都不会哭,现在想必是痛到了极致,既流血,又流泪。

  叶策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哑口无言。胸前酸涩地厉害,自欺欺人地不敢看,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耳畔响起一道叩问。

  【人来人往,你为什么偏偏对他一见如故?】

  ……

  第二天,叶策起了一个大早,神色恹恹的。走到客厅时,李赐戴着围裙,正在摆中西结合的早餐,豆浆油条小笼包,牛奶面包三文治。

  叶策伸出爪子叼走一只皮薄肉多的小笼包,鲜美的汤汁在口腔里迸溅,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腮帮子鼓鼓的,口齿不清地说:“真贤惠的小瘸子!”

  胖子昨晚通宵撸剑三,又被几个正太萝莉缠着YY唱歌,顶着黑眼圈出房门,开口时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你别一天天喊他瘸子好不好?有没有良心的?”

  坐在沙发上看《修真界今日头条》的李君圆场道:“没关系啦。我表弟很傻白甜的,不会在意。”

  李赐还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不知道是心有天地大,还是天生少根筋。不仅对叶策这左一句“瘸子”,右一句“瘸子”的鸟人笑脸相迎,还关切地问:“要加醋吗?”

  “要要要!”

  李君:“切克闹。”

  叶策咕咚咕咚地吸豆浆,然后嘎蹦嘎嘣地咬油条,撩起眼皮看他,“这不是新生寝室吗?你这位大三老学长来干嘛?”

  李君文绉绉地说:“我奉校长之命,前来陪太子读书。”

  “说人话。”

  “照顾我表弟。”

  “你照顾他?他照顾你吧!”胖子可没忘了李君脱裤子撒尿差点哭昏过去的精彩事迹。

  李君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跳将起来,面红耳赤,龇牙咧嘴:“不准、不准提!听到没有!谁都不能说出去,否则——”

  胖子侧耳:“否则什么?”

  李君举起手中的报纸,指着上面的《修真艳事》八卦板块,眼睛漆黑沉沉地说:“我写死你们。”

  小李同学,又叫小李记者,既是校报编辑,又是传媒巨子。

  叶策觉得文质彬彬的小李同学虽然平日挺孬的,但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又或许是觉得他们这些做编辑的,兼职知心姐姐开导别人,总之,在四人吃早饭的间隙,他把卷轴里发生的事,挑着和李君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