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蛋的爸爸是谁_作者:手抓饼卷大葱(92)

  十几年来,姬巴巴想过无数次万一凤真真的像小说里的那样,又渣攻回头哭天抹泪地来找他破镜重圆,他要怎么痛快地羞辱他,怎么解气地拒绝他,他把各种潇洒的解恨的台词都想了无数遍,可当这个场面真的发生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词穷了,既没有狠狠地中伤凤真,也没有让自己好过,说着以上的那些话,姬巴巴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卑微,连拒绝都要依靠诋毁自己来达成目的。

  “小鸡,我——”

  “我什么我,你走吧,我现在对你没用任何感觉,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只觉得很烦很讨厌,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死缠烂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恶心,滚吧!”

  一扇旧旧的木门,却犹如隔着千山万水,凤真知道,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一道门,是整整十六年的时光。

  “好。”良久,凤真忽然开了口。

  姬巴巴提着的心一下子坠了下来,犹如一记重锤打在了心底,胸口隐隐作痛。他松了口气,眼睛却默然地有些酸涩,“你答应了就好。”

  “不,本座没有答应,小鸡,你今天撒了许多慌,你说的话本座一个字都不会信,本座可以等你原谅,可以暂时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坦诚相待。”

  汹涌而出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小鸡的眼眶,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努力让自己说出来的话足够无情和潇洒,“没有下次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滚!给我滚!”

  说完姬巴巴背靠着门,无力地滑坐在地上,他怕凤真还没有走,只能狠狠地压抑着喷薄的情绪,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死死地咬着下唇,无声地,痛苦地嚎哭着。

  凭什么,凭什么十六年前你想走就走,十六年后一句话就想让我原谅你,你没有跟我解释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走,没有问我过得好不好,没有问我为什么从鸡鸣山离开,没有问我这些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一张嘴就让我原谅你,我凭什么原谅你,我不想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不知道哭了多久,姬巴巴觉得自己的眼泪把脸颊都腌成了干把肉,他吸了吸鼻子,转身偷偷地往门缝里看,发现门前空无一人,连院子外面吵吵闹闹搬家的声音都没有了。

  他苦笑了一下,顶着红肿的眼睛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姬巴巴戳着镜子上那个肿得老高的眼睛说:“你瞅你这点出息!”

  眼睛肿了是小事,就怕小小看到了会担心,这臭小子属水的,遇到点什么事就张嘴嚎,又娇气又爱哭,也不知道随的谁,现在年纪不大无所谓,以后长大了怎么在社会立足,真愁死个人。

  被生活磋磨成老油条的好处就在这,上一秒还在为旧情人伤心哭泣,下一秒就会振作精神发愁崽崽的未来。

  已经是十一点多,这几天都没怎么出去摆摊,一毛钱进项都没有,姬巴巴可没有坐吃山空的本钱,他随意吃了点饭就推着三轮车打算出去摆摊,刚拉开三轮车的手闸,小院的门被人砰砰砰地拍响了,姬巴巴以为又是凤真,朝着院门骂:“你又回来干什么?给我滚!”

  “伯父,是我!我是杨琛!”

  居然是昨天帮他抓到毛大壮的小警察?

  姬巴巴连忙放下车子去开门,杨琛带着一大帮子村民挤在他家门口,满脸歉意地说,“伯父,找您有点事,您是不是不方便?”

  刚刚无缘无故让人家滚,姬巴巴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杨琛居然一点都不介意,还这么有礼貌,姬巴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方便的方便的,有什么事吗?”

  抱着孩子的胖大婶一脸惊恐地说:“快别说闲话了,咱村里就你一个大先生,你快去毛痢疾家看看!”

  “毛痢疾?他家怎么了?”

  有人接过话头说,“毛痢疾和儿媳妇吃人啦!!!”

  “哎呀真是吓死个人了!毛痢疾把自己儿子都吃了!”

  闻言姬巴巴更是一头雾水,“啥吃人啊,不应该去给他们送去医院么,来找我干啥,我家又不卖药……”

  胖大婶一跺脚,“别耽搁了,快去看了就知道!医生都在呢,医生都被咬了一口!哎呀满手的血啊!”

  听说都见了血,姬巴巴也不敢耽搁,连忙拿上家伙事跟着一群人往毛痢疾家跑,杨琛一路上简单跟他说了毛痢疾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