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流一看,立即生气了,对着他一顿吼,但却不抓他也不咬他,不过那震耳欲聋般的声音却是轰得他险些就要失聪了。
然而奇怪的是,沈律虽然捂着耳朵一副被震到的表情,但看起来却是没什么大碍,以他稚嫩的身体来说远不该如此。
段恒有些惊讶地看向还咧着大嘴对他吼叫的际流,目光一凛,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鼻子上,喝道:“闭嘴!”
际流一愣,保持着张嘴的姿势,用圆圆的兽眼盯了他一会儿,然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闭上了嘴,安静地坐在了地上。
当初沈肆的娘要他带沈律找际流时他还不解,际流一个未开智的妖兽怎么可能会去保护沈律?前不久见到际流时,它还在那傻乎乎地扑灵鸟呢,沈肆说话都不理,气得沈肆直跳脚。
但他也知道,沈肆的娘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毕竟要他带着沈律逃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好虎架不住群狼,他一个人是必然无法带着不能自保的沈律逃走的。
而将沈律偷偷送至章莪山后,华经山上与沈律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只有他娘,其余人无法通过炎息感应到他的方位。虽然只可保他一时,但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其实在段恒抱着沈律即将离开时,沈肆的娘还在期盼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段恒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仍旧是波澜不惊。他看着眼前这状况,忽然又觉得让际流保护沈律或许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于是他看着际流认真道:“际流,你来保护阿律一段时间。”
际流听了却像没听到一样,转过头去根本不鸟他。这时沈律玩闹着伸手去抓它的脸,它又转回来晃着大脑袋,满眼高兴地躲来躲去。
段恒无奈,际流真的不听自己的话。不过看起来它倒是很喜欢沈律,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沈律忽然从指尖凝出一只小小的灵蝶,挥动着莹蓝色如蝉翼的翅膀翩翩飞起,所到之处带起一道蓝光。
际流一看,眼睛都亮了,视黑夜如白昼一般,灵巧地追逐起灵蝶来。
段恒:“……”
他想他知道为什么际流会喜欢沈律了。
但时间紧迫,没有时间给际流扑灵蝶玩了。段恒手一挥,灵蝶就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了。
际流先是一愣,随后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跑过来扯着脖子对段恒又吼了起来。段恒又照着它的鼻子来了一下子,它也又立即安静了下来。
沈律见自己凝的灵蝶被挥散了,撅起小嘴,虽然明显不满,但是碍于段恒凶巴巴的表情,还是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忍耐。
段恒思虑片刻,并不抱希望地问道理:“际流,你知道阿肆去哪里了么?”
际流看着他,眨了眨孩童般清澈的眼睛,露出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与它的体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段恒叹口气,握紧的拳头又松了开来,似乎放弃了想要说的话。但是顿了片刻,依旧是不抱希望地跟它讲道理:“阿律是阿肆的亲弟弟,他现在可能有危险,我要把他留在你身边一段时间,你能保护他么?”
际流看了他一眼,忽然低下头,黑色的大爪子在地上刨着土玩,又不理他了。
段恒无奈,眼下还是先找一处地方度过这一晚再说,毕竟人的视力和妖兽的视力是不同的,一直处于黑暗中对于人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段恒知道此时的际流就是一个小孩子心智,要哄。可是他真的没有哄人的天赋,于是尽量温和下声音问:“你住在哪里?带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际流好像还是没听懂,抬起头,呆呆地看了两人一眼。这时惊吓过后又放松下来的沈律忽然打了个哈欠,然后这哈欠又传染了际流,际流仰起脖子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忽然扭头向黑暗里跑去。
段恒不知它要干什么,但现在跟着它才更安全,于是心累地立即抱着沈律跟了上去。
这一段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但段恒走得极为小心。因为此处月光更暗,他担心摔到沈律。而且际流心智不全,虽然与沈肆定下血灵契,但他们二人毕竟不是沈肆,所以还是要留心戒备才好。
很快,际流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际流没有理他们,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径直走了进去。
段恒一手抱着沈律,另一只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好应对突发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