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坐在造型有些奇怪的椅子上，两手飞快地使用手势操作，终端投射出的绚丽光影，仿佛成为了他身边的点缀。
这样的雄子，竟然真的将要成为他的伴侣。
艾利斯神游起来。
前些天他们在相同的位置坐着，席天指着铺展在半空的琳琅满目的指环投影，问他更喜欢哪一款。
现在，他的左手上正戴着那枚指环，表面洁白光滑，只横刻了不知什么植物的纹样。指环内里，则合写了他们的名字缩写。
成年雌雄子的订婚没有法律效力，但他们还是签了一份订婚协议书，内容看起来有一点幼稚，比如说：订婚期间，双方不可与契约以外对象成婚。
不过，他们还真在公证处做了公证，那个工作人员诧异而又羡慕的表情，艾利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甜蜜。
艾利斯神游的工夫，席天已经在自言自语间定下了房子。
“区域，肯定是我熟悉的地方最好，距离市中心的交通足够方便，但不能在商业圈里，也要远离学校医院。”
空中展开了新区的2D平面图，亮着的黄点代表可购置居所。席天手指一划，熄灭正中间部分。
“需要离他的部队要近点，每天不要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熄灭了左手边一大部分区域。
“还没有考虑到户型，我更喜欢双层，有充足阳光，有个花园，最好安静一点。”
按条件筛选，次第又熄灭了许多黄点。
最后他在剩下黄点最集中的区域画个圈。
艾利斯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房子已经定下来了，周边环境很好。
他已经习惯了席天思考速度之快，除了席天刻意停下来询问他。其实就是席天自己一个人做决定。
艾利斯不用操心什么，他也就能更专注地注视这个雄子。
如果席天当初选择的雌子不是他，那么雄子还会做出这些举动吗?
突然冒出的问题使艾利斯小小惊讶，他试着将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事情套在另一个不知名的雌子身上。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的，他会”。
雄子无论选择谁，都会将这些婚前准备给予他的伴侣。
不是因为艾利斯特别，只是因为雄子想这样做。
艾利斯有点心塞。
很快，他又调整好自己。
现在，这个雄子是他的。
第9章 过夜
夜色逐渐笼罩下来，窗外，次第亮起万家灯火。
刚刚进入秋天的斯明尚且残留夏日的余热，夜晚，空气中漂浮着几分燥热。
从每日例常的冥想醒来，席天眼中一片空明。
在他面前，艾利斯依然坐在沙发，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终端投屏看上面的消息。
终端投屏虽然能够投射立体3D影像，但更多人还是将其当做2D面板使用。2D模式下，投屏的发光面只有面向主人那一面，并且还要倾斜特定角度才能看清楚。
公寓里没有点灯，投屏光照在艾利斯脸上，凹凸起伏，颇有点惊悚。
“你醒了?”艾利斯听见席天的声响，惊喜道。
“你不是走了吗?”席天舒展着因久坐而僵硬的身体，慢吞吞地站起来，收起放在地板上的垫子。
“我东西落下了，”艾利斯指了指旁边的飞行器钥匙，“结果进来就看到你在这坐着，不敢吵你。”
席天摸开电灯开关，又看一眼终端上的时间，他醒来的时间和以往没什么区别，“所以，你就等了两个半小时?”
艾利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好像是吧……”
席天笑出来，“你可以直接拿了钥匙就走啊，等我干什么?”
艾利斯：“总要当面说一声才行。”
席天：“就是留个字条给我也可以吧。”
艾利斯尴尬：“我没想到那么多。”
席天：“行了，现在知道了，我送你走吧。”
艾利斯：“哎?!”
他今晚本来就没有打算回去，不然怎么会故意在把钥匙没带走，还刻意在附近转悠半个小时。他说不出来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单纯觉得和雄子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他想和席天多待一会。
现在，艾利斯拼命想找个什么理由，让雄子主动把自己留下。但是，他现在要说些什么呢?
席天本打算送艾利斯走，看到艾利斯一脸纠结，忍俊不禁。他走到沙发旁，揉了揉他短短的头发，看起来柔顺的头发却出乎意料的有点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