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有侍者为吕仲行打开门,说:“吕先生回来了,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我有事要谈,都出去吧。”吕仲行语气淡淡。
“好的。”原本还在厅中侍者都悄无声息地出了门,门从外面被掩上。
进了屋,吕仲行将披在肩上擦拭身体的浴巾,随意地丢在沙发上。然后他自顾自地走进厅里,站在一张桌子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凌风跟了过来,这才亲自拉开了桌前的椅子。
“凌督查,请。”
凌风愣了一下,也许是错觉,凌风觉得吕仲行其实对他非常殷勤。请他到家里,又给他亲自拉椅子。以前当警员的时候,凌风不是没有做过类似差事,都是直接进入主题,然后讨价还价。而且一般这种时候,受访者即便答应合作,也不会愿意警方过深地介入其生活,他们通常都会想早日洗脱自己,尽快跟犯法的事脱开干系。就连约的见面地点,也不愿意离家太近,都是草草应付了事。可吕仲行的态度,给人一种郑重的感觉。
凌风一边说了声“谢谢”,一边坐了下来,悄悄打量着吕仲行。
“吕先生不坐么?”凌风问道。
吕仲行却道:“抱歉得让你再等一下,我去穿件衣服。”
凌风点了点头:“请便。”
吕仲行转身上了楼。过了一会儿,楼上响起淋浴的水声,很快,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吕仲行穿了一套休闲的衬衫下楼来,头发也吹得半干。凌风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不用再看着面前半裸的躯体,影响思考了。
吕仲行几步绕到吧台后,从架子上取下一只杯子,对凌风露出一个微笑:“咖啡还是茶?”
凌风适才在烈日下晒了一段时间,也的确有些渴了,便说:“茶吧。”
“红茶可以吗?”
凌风道:“可以,谢谢。”
“谢什么,你是客人,应该的。”过了一会儿,吕仲行便一手端着一杯红茶,另一只手拿着一罐啤酒回到了桌边。他颇为绅士地将红茶放在凌风面前,又有些粗鲁地开了啤酒。
凌风道:“吕先生,您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吕仲行在对面坐了下来,喝了口酒:“你不是来找我的么?”
凌风点点头,将准备好的资料从公文包中拿了出来,隔着桌子递给吕仲行:“照片上的,是一艘走私船,前天它曾停靠X港补给,据我们所知,X港是吕先生您的私产,我们监控不到,请问您对这艘船知道些什么?”
吕仲行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含在嘴中,望向凌风:“不介意我抽烟吧?”
凌风摇了摇头,“请便。”吕仲行点着了烟,火星骤燃,那夹烟的指尖,让凌风一瞬间失神。不知为什么,凌风总觉得吕仲行盯着自己的目光,还有那不经意间的气息,给人一种隐约诱惑的味道。
吕仲行仿佛在思考什么……飘散的迷雾后,吕仲行的目光渐渐汇成了一道光,落在凌风脸上:“杂事我从来不管,那个小港口要不是你提起来,我都快不记得了,更别说这艘船。你来这里,该不会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吕仲行顿了一顿,放缓了语调,“让我猜猜,你想让我把X港往来的数据都给你们?还是你们准备在X港安插人,需要我的配合?”
“当然是两者皆有。”凌风承认道,“我们也相信吕先生和这件违法事件没有关系,但既然是在您下辖产业发生的事,您有义务协助我们。”
吕仲行将烟灰弹入烟灰缸中:“义务?我的港口经常借给朋友们用,我不过问。只要有入港手续,上面盖了你们警务局的通行章,就是合法的,我不会管里面的货物是什么。出现走私的情况,是你们监管失察的责任,与我无关。”说着吕仲行笑了一笑,“你来亲自找我谈,而不是直接发调查令,说明港口的事也只是你们的猜测,而没有确实的证据,对么?”吕仲行盯着凌风的目光,似藏深意。
凌风一时拿不准吕仲行的意思,刚才吕仲行给他拉椅子的时候,他还想吕仲行也许会非常合作,可这样的回答却让凌风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到捉摸不透了起来。
凌风微笑:“吕先生这么说,倒让我心凉了。走私是重罪,各国都打击的。吕氏在这片广阔的海洋上与世界各地的人做生意,我只希望尽我所能,捉出毁坏吕氏声誉的蛀虫,履行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