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羡之回身指了一还在瑟缩哆嗦的小厮,许是因羡之一来便直呼陆未鸣大名,如此之人,他们是没见过的。又逢那哆嗦的人害怕的情形,知他胆小怕事,故而羡之依旧沉声正色,道:“带路。”
“是是是。”那小厮诺诺点头,领着羡之往将军府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多起来 就甜一下吧。
第121章 他渴求他
同为将军府,陆家显然没有叶家那般诗情画意。园林除之,整个将军府就只是一座大邸。仅有几座假山岫石意思意思地叠在中庭。入庭前,置一影壁,这大抵是整个府邸里唯一沾染了扶风味道的东西。
过影壁,可见中庭宽敞,四方置有兵器架。中庭后所对厢庑便是正厅。小厮穿中庭,将羡之领去了正厅。
“您请。”
羡之颔首,上了阶,正要抬手叩门,门就里面叫人打开了。那人问了一声,目光却越过他的肩头往后看了看,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个羡之之前提到的人,这开门的人眼神不禁暗了暗,连肩都颓了颓,长叹了一口气,才出声问道:
“信陵主?”
“陆老将军,好久不见。”羡之虚做一礼。
陆缄自觉自己是受不得这里的,论品阶来说,他现在也只是个赋闲在家的老人,比之皇嗣,尤其是眼前这个早晚即位的皇嗣来说,要他跪,他也不得不跪。
而如今皇嗣反向他作礼,他赶忙扶住了羡之。
“使不得使不得。”
他将羡之请入内,又吩咐了小厮去备茶,却叫羡之拦住了。
“无须备茶了,羡之来见陆老将军,只为一件事。用不着半盏茶的时间,又何苦浪费呢。”
陆缄看向了羡之,看到羡之意有所指的眼神,便挥了挥手,道了句“罢了”,合上了正厅的门,邀羡之落座。
羡之迈步不疾不徐,做了副气定神闲模样,其实心下早像蚂蚁上了热锅,心急火燎的,偏不敢露出一点焦急在外人眼前。他抿了抿唇,莞尔道:“老将军,当年的事……”
陆缄抬了手,止了羡之的话头,笑了笑道:“信陵主大可直言。我们武将可不兴得扶风文官那一套。”
“陆老将军,信陵有一问,凭半面山鹿角可否号令整个山鹿营?”羡之正坐来,微向陆缄那方倾了倾,认真地看着陆缄问来。
“自然是能号令整个山鹿营的。只是没法一下调度整个山鹿营罢了。”听到此,羡之本以为自己能松口气,结果才陆缄的后话,就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如果有心,可以一批一批地调走。山鹿角是遵从了惠帝的旨意,一分为二的。但……”
但为将者都要给自己的队伍留条后路,兵卒可以死,却不能绝。人一旦绝了,那旗帜下藏的千万条命,和千万种血性都会被忘记。只要人不绝,便会有人记着。
所以这是陆家钻得一个空子罢了,陆缄未说在明处,羡之却能体会一二。但令羡之更为惊异的事,是陆缄愿意将这个秘密和盘说来,羡之蹙眉思考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低头解了腰间组绶旁的锦囊。
羡之一边道:“陆老将军应该知道留在燕然的兵不多了,大半数的……”
“都给了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陆缄接过话来,兀自嘲了嘲,“没想到我和他兄长攒了那么久,还是叫他一朝败光了。”
“现在不只他了。”羡之当这陆缄的面,拿出了锦囊内裹着的一方玉印,羡之问陆老将军讨了一方纸,陆老将军将他带到了案前继续道,“还有陆岐。”
“陆岐?”
“我来的路上听说陆岐举着山鹿营的大旗和梁策据守扶风城外。”
“陆岐如何号令山鹿营?”陆缄皱了眉头问道,却在羡之要开口道来前,想明白了,“谢无陵留给他的。那小先生应该自有办法。”
“算是吧,”羡之一边听着,一边将玉印盖在了纸上,而后递给陆老将军,“您先瞧瞧这东西?”
陆老将军接过那一张羡之递来的纸,拿远了些,虚了眼睛认真地看了看。纹路的形状,他是见过的,只是时隔太久了,他不记得是何时见过的。
“这……”
“是昭行印,”羡之将玉印收回了锦囊内,重新系回了腰间,“师父给陆岐留了下下策的走法。只是信陵不愿再见陆家白发送黑发。但信陵别的许不了老将军,只有这昭行的一个约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