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明略是一愣,回答“社城挡在前面,感知不到。”
”这样啊。“凌云点点头。
两人一路疾行,现在已经到了城边,却见高耸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站了许多人,皆身穿布衣,显然是平民百姓。每个人都面色苍白,甚是惶恐的模样。不少身着褐色轻甲的士兵正在细雨中声嘶力竭的四处吆喝,招呼更多的居民爬上城墙。
悬明正抬头看着情况,就见一位在角楼上东张西望的士兵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弯下腰探出半个身子,正撞上悬明的视线。
“城下的!什么人!”那士兵朝他们喊,在风雨中几乎听不清他的问话。
悬明看向凌云,却见他已经一个箭步贴着城墙根,显然根本不打算答话。
“路过省亲!”悬明没辙,也朝墙上喊着,“劳驾,出什么事了?”
“北边山头发水了!”那士兵喊到“那边有梯子,赶紧上来!”
北边山头?发水了?
这描述让悬明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凌云也是眉头紧锁,“上去看看再说。”
上了城墙,悬明这才看清楚那士兵在说的“山头发水”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社城北门有座山,山头正在源源不断的喷涌着水流。那水流看着无比清澈,不像夕照谷的山洪那般夹杂着泥沙。但水势浩大,此刻正从高耸入云的山头倾泻而下,恐怕不出一会社城就要从尚土之都变成一片汪洋了。
悬明还未来得及回头和凌云交流情况,就忽然感到一只手拍到他肩膀上。
“地脉水。”凌云急促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去找城主,帮他们引水分流。”
“什么?”悬明没太明白,而再一回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伏在他腰间蓝色的小蝴蝶。
悬明皱眉,从腰间掏出了火云玉佩。就见那小蝴蝶围着玉佩飞了两圈,最后落在他的肩膀上,似是一片衣裳绣花。
这样啊。
悬明甚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决定先办凌云交代给他的事。
只是这城主,要怎么找呢?
悬明四下巡视了一圈,社城整个城的居民都在急急忙忙的攀上墙壁,急促却不混乱,秩序井然。
仔细看来,这些人似乎都在往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城墙上攀爬。唯独北面的城墙上没什么人,尽是些兵将,零零散散还有些修士。城门正上方则有位人物,身着华贵,却毅然立于暴雨之中。
北侧城墙之上,那是距离生事点最近的地方。这就算不是城主,大约也是个不凡之人。
悬明如实想着,正欲向北行走,却忽然被一老媪揪住了衣带。
“小伙子,你是来省亲的?”这老媪两鬓斑白,伛偻着腰,眼神却很是清明,“看着不像本地人。”
“我是东南盐城人。娘子思乡,便陪他回来。”悬明看着这老媪,琢磨着回话,“方才形势混乱,一时走散了。听娘子说家住城北,便想往那边寻。”
老媪听了点点头,面色缓和了许多,“知道你心里着急,可全城人都在这墙上避难,不宜乱走。且听官爷的吧。等水退了,再去寻亲不迟。”
“您说的是。”悬明欠身回答。“大娘,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那老媪摇摇头。
“哎,徐娘还没听说?”这头说着话,旁边几个中年男女却插上了嘴,“听说那云山上有人修炼御水的妖术,这是被雷劈,遭天谴了!”
“是啊,听说是叫什么云门的邪门歪道?”
“早晚让咱们峦清观给端喽!”
“休得胡言!”被称作徐娘的老媪忽的一喊,周围几个嚼舌根的男女就都不言语了。
“我尚土之都素来推崇足履实地,几个孩子心下焦虑,难免多话,见笑了。”徐娘喝止了那几人,回头又对悬明解释道。
这几人的风言风语悬明倒没怎么介意,毕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但有一个细节却难免让他有些疑虑。
人族鲜少有人能御水,凡是御水修士无不被各方势力奉为上宾。这一点从那花语楼舞姬就能看出一二。而这社城,何故把御水术称作妖术呢?
总不是有人在挑唆事端吧?
而这老媪,似乎也不简单。
“大娘,小生来自水畔盐城,略通些…妖术。”悬明说着,肩上的小蝴蝶也适时的扇了扇翅膀,“今日恰逢天灾,可否让小生略尽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