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观前诸位多有冒犯。这簪子是当时那位少年的。劳烦修士替我转交。”
浮尘居士一看,也是眼睛一亮,接过簪子就揣进怀里。
“无妨无妨。”那浮尘居士摸着下巴回答,“我自会交还给他。”
半晌,城门缓缓打开,一位观服修士向浮尘修士行了一礼。
“城中伺机而动的妖孽已经全部捉拿,绝无一只遗漏。”
“嗯。”浮尘修士点了点头,“损伤如何。”
见那前来汇报的人目光游移,浮尘修士立刻皱起了眉。
“快说。”
“是!”来人匆忙应着,“死伤过半,损失惨重。”
来人话音未落,浮尘已起。
瞬间,就见那报信人忽然倒在地上,抽搐片刻,便化作一只人面赤鱬。后面一个修士终于是忍不住,捂着嘴跑到了门外。
“修士好眼力啊。”悬明擦了把汗,他刚才自然是看出来来人是幻型的赤鱬,一时还真有些担心那浮尘修士信了它的挑拨离间。
“哼。”浮尘修士不屑的抖抖法器,“我峦清观传信从不用人。”
说罢,便摊开手,掌心握着一只甲虫。
“不过损失确实惨重。”那浮尘居士“看样子几处花坊都给端了,城主一会估计没什么好脸。”
随后的几位修士面面相觑,浮尘修士却已大步向前走去。
入夜,城主府一片愁云惨淡。
虽说计划总体进行的十分顺利,但一下子抓到近一百口混进居民里的妖物,更别说这里头还有他常去的几个歌楼舞馆,城主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这动静也太大了,等居民们发现了,他要怎么解释才不会引起恐慌动乱?
再说还有多少没抓到的、万一抓到不伤人的怎么处理,随便数数都是一大把的事。
想到这里,城主又幽怨得看了一眼对面耍着浮尘的师弟。这人实力确实有目共睹,但办事实在是不靠谱,哪有一下子抓近这么多人的?循序渐进一点不好吗?
“看我作甚?”浮尘修士瞟了一眼城主,“又不是我挑的事,问那边去。”
城主心里暗骂一句早晚有人治得了你,又看向旁边的悬明。
“可以从所抓之人的亲眷入手。”悬明琢磨了一路,最终也只能给出了这么个方案,“赤鱬好群居,就算潜入城里这种事,大约也是三两成群。至于由头解释之类的,找个算子编些故事吧。”
说道算子,一边耍浮尘的师弟忽然接过了话头。
“说来,昨天半夜有个孩子趁乱给我递了封信。”浮尘修士扫了一眼旁边的悬明“就你家那口子劫持的那个。”
悬明笑了笑,也没言语。
浮尘修士自讨了个没趣,只得自己接着说了下去,“信里讲得什么,大灾之后有大疫、水患之后多迷症。署名就是北城算子。”
“迷症?”城主长大了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迷症不是那种,那种……”
“就是那种,半夜爬起来去别人屋里撕窗户纸,醒了全然不记得。”浮尘修身一脸嫌弃,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悲痛的往事“你和你表哥小时候得那种癔症。”
城主捂着脸坐回椅子上,沉默了半晌。
“就这么办吧。”城主把脸埋在手里,闷闷的说道,“准备联系百川药馆。”
“自己搞去。”浮尘修士一摆手,转身就走。
走到悬明跟前,又停下了脚步。
“年轻人,你终究并非山中之物啊。”浮尘修士摇头晃脑得说道,“还要回那山头吗?”
“不。”悬明回答,“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如此甚好。”浮尘修士点点头,甩着浮尘走了。
悬明才出了城主府,就见凌云在灯下站着,蓝色小蝴蝶正绕着他盘旋,翅膀在灯光下流光艳艳。
见他出来,便转过头。
“如何?”凌云问他。
“就如先前所说那般吧。”悬明摇摇头,“希望社城福泽深厚,莫要再出岔子了。”
“但愿吧。”凌云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走出城主府不远,就是社城主街。眼下阴雨已歇,月色正浓,夜集很是热闹。
悬明缓缓走在路上,看着四周皆是忙碌着的商贩。想到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赤鱬群的事,心下也是有些不忍。先前飞来横祸对他们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人为了种种放不下的执念,再艰难的日子也总要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