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急地说:“来不及了,先随意请一位来,否则明日他俩见公寓太乱,不同意你住外面了!”
赵公子一凛,意识到了严重,却又冷冷地看着我:“老子住不了外面,你也要回去。”
我说:“所以这一刻我们应当团结。”
赵公子勉强认同,说:“你去打扫。”
我说:“你与我一起打扫。”
赵公子骂我:“妈的,搬出来也是你要搬的,你说搬出来之后老子什么都不用管!”
男人为达目的说的话,就不必太相信了。
我委婉地说:“这是我和你两个人的家,不能只有我一人付出,一人一半。”
赵公子冷冷地说:“做卫生的时候就是老子跟你平分了?老子在衣柜里怎么只有一个抽屉的位置?”
因为他大部分的衣物我都打算扔掉,一个抽屉足够了。
我委婉地说:“我的衣物便是你的。”
他冷冷地说:“不稀罕。”
若换了别人,我只会扔,不会借。我如此好心一片,他却丝毫不领情,可真是讨厌。
最终我只好答应分一半衣柜给他装他的那些本该扔掉的衣服。
顾虑到十三姨太与赵四爷明日方到,我们若今日早晨便打扫,难免落灰需要重来,因此我们决定晚间再打扫,白日先出门。
傍晚时分,我俩回家,事情便已经糟了。
十三姨太与赵四爷坐在客厅里,面色不善。住宅的佣人正在擦地板。
赵公子吼我:“你妈的说了不准给他们钥匙!”
你妈的用脑子想一想我能拒绝吗?!
我低眉顺眼。
十三姨太:“我要一心给我的,你别吼他。”
赵公子:“钥匙还给我!”
赵四爷:“又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怕什么?”
赵公子:“这是我的地方。”
十三姨太:“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赵公子便不说话了。
佣人在厨房中适时地发出惊呼:“哎呀我的天!脏成这样,怎么搞的?”
我低眉顺眼。
赵公子吼佣人:“叫你妈啊!”
十三姨太:“你妈我在这。”
赵公子:“你们自己说明天过来的啊!”
十三姨太:“你们自己住的地方和我和你爹什么时候过来有关系吗?”
有关系,我们本可以在今晚做好卫生。为什么要提前出现,保持谎言的平衡不好吗?
赵四爷淡淡地说:“早说了你们是在胡闹,一心你就喜欢陪着他胡闹。都陪着他胡闹了,那就照顾好点,住的这什么地方?”
我说:“对不起,四爷,我知道了。”
赵公子冷冷地说:“关他屁事,他做得了主?”
佣人在厨房传来惊呼:“哎哟这油——”
赵公子吼佣人:“闭嘴!”
十三姨太:“赵龙你闭嘴,有种把你自己的地方弄干净。一心啊,你们的佣人还没选好?”
我说:“还在选。”
十三姨太:“你们选个佣人别太挑,手脚利索人踏实就好。”
我说:“知道了。”
十三姨太:“唉,不是说你们,但你们也得好好过日子,别过得一团糟。”
我说:“知道了。”
距离那一次很久了,十三姨太和赵四爷来得不多,但我与赵公子已经学会接到电话就立刻动手,偶尔来不及动手,便谎称不在家,左右已经换过门锁。只是有一次赵四爷让大力叔撬了门锁,将沙发上正玩闹的我与赵公子逮个正着,我们便不太用这一招。是赵公子的错,我原本打算出门,是他说门左右锁了他爹会知情识趣打道回府。赵公子可真讨厌。
如今我们没再请佣人,也请不起佣人,赵公子又借伤卧床不起,只能我来做。
赵公子冷冷地说:“放着。”
我说:“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我可以。”
赵公子冷冷地说:“老子让你放下老子一百块大洋买的摆设,你别想又装做卫生打碎它,老子现在没手黏好它。”
我有一百块大洋宁愿买通巡捕房把骗他钱的人抓起来。我好不容易劝他少买那些难看的衣服,他开始买难看的摆设,他就是想花钱,他就是想气我。
有一次他买回来几张难看的画,非得挂在客厅,我与他商量挂去阳台,他半夜趁我睡着把画挂回客厅,致使我起夜路过客厅被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