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远处刨了个坑,将黑乌鸦已经发臭的尸体埋了进去。然后倒回来,守着小山猫瘫软的身体发了会儿呆。
然后——好似终于觉得肚子饿,果断地丢下小山猫,觅食去了。
大蟒蛇战战兢兢从草丛中冒了个头,本准备抓紧时间溜掉,滑过树洞时,突然又起了好奇心,想看看那只山猫是怎么了——当然,被兔阎王踩怕了,它是不敢咬的。
谁知道刚钻了个头入树洞,突然尾巴后头传来剧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回来,抑或根本就没跑远的兔爷,狠狠一口咬在了它的尾巴上!咔嚓一下就断了它整截尾巴尖!然后一扭头将它拖了出来,咬着它断了口的尾巴,狠狠就往一旁大树上摔!
大蛇被抡着圆圈砰砰撞了好几下树,脑浆子都快被撞出来了,啪叽就又被甩进了山耗子尸洞里。
这次它学乖了,老老实实又缩了整整两日,到了第三天的凌晨,觉得又长了点力气,长了点胆子,拖着秃了尖的尾巴,偷偷摸摸又要出洞。
这次给直接惊得昂起脑袋立在洞口,呆若木蛇。
彼时朝阳阳光温润,树林子里带着朦胧雾气,像场虚虚实实的梦境。那,那那那黑毛的兔阎王,翘着尾巴蹲在树洞前,正摁着死尸一般毫无动静的小山猫,在那里啪啪啪啪——
蟒蛇受惊过大,咯一声噎过去了。
黑毛奸了一整日的尸,到了晚上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软绵绵地从小山猫身上摔下来,它贡献过多,终于“精”疲力尽了。
这次连那只蠢蟒蛇悉悉索索从树洞旁边溜走,它都没力气理。光躺在山猫旁边,看着这死气沉沉的小蠢货被自己一整日辛勤劳动生生灌大的小圆肚子,发呆。
休息了许久,它慢腾腾地翻身起来,将小山猫一点一点拖进树洞里,把那小脑袋刨到自己肚子下头。这无忧无虑的兔爷,终于察觉到了一些些兔生的无奈——耐操的猫媳妇儿要是再这么不给反应,那操起来就太无趣了。
明天要再不醒,就埋了算了。它果断地想,低头将小山猫一脑袋的乱毛给舔平,它大腿一抡架在山猫身上。
第二天早上刚埋了一半,小山猫抖擞抖擞身上的泥巴渣,十分茫然地从坑底站了起来。
它昂着脑袋对着坑上头的黑毛,无辜地小小声呜了一声。
黑毛——飞起一脚踹在它屁股上,转身蹿走。
小山猫茫然,并且屁颠屁颠,跟在它屁股后面穷追不舍。虎妖的障眼法已消除,森林天大地大,任它们奔跑撒泼。两只动物一前一后,丝毫不停歇,到傍晚的时候,黑毛停下脚步,昂头四处望了一望,突然瞧见熟悉的风景。
春天已远,盛夏一脚踏入了大山。远处山溪之旁,田野如画,村民耕作繁忙,而沿着村中的石板路朝上,那正是它熟悉的山。
黑毛十分喜乐地原地蹦跶了好几下,顺道又泄愤地踹了山猫两脚,带着委屈得呜呜叫的小山猫,鬼鬼祟祟进了村——偷红苕!
当夜就叼着一根大红苕,后面跟着叼了一只芦花大母鸡的小山猫,乐颠乐颠回了半山的兔窝。
黑毛手脚利落地把荒废了好几月的兔窝打理干净,从胸口拔了些毛下来,铺得软软的。还没开始啃红苕,小山猫一边舔着嘴边的血一边钻进来了。
黑毛一脚把它踹出去——然后自己跟着它滚出去,摁在兔爷御用的大石头旁边,提枪上猫!
一边驰骋冲刺,一边满心爽利,它兔奶奶的,终于回来了!带着媳妇儿回来了!
自此又过上了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兔爷生活。白天在洞里搂着山猫睡大觉,晚上拖着山猫出来觅食,然后互相啪啪啪啪。
有一天正啃着祭坛上的苹果,被许久不见的绿袍子神仙拎了起来,神仙揪着它两只耳朵,歪着头把它翻来覆去研究了一番。
小山猫眼睁睁看着黑毛忽地上了半空,只能在下头扑腾来扑腾去,要拿爪子去够它那短毛尾巴。
黑毛懒洋洋地也不挣扎,对着神仙凑上来的脸打了个哈欠。
“小畜生,你这是出去吃了什么好东西?”神仙拨弄着它耳朵根的绒毛道,“怎么还带了只猞猁回来?”
黑毛低头看了看在下头瞎扑腾的小山猫,又打了个哈欠。
神仙松手把它轻轻扔回山猫那里,小山猫一脑袋拱上来,蹭着黑毛的厚肚皮。它看不见神仙,只觉得黑毛的对面有它不太喜欢的气息,而黑毛昂着头打着哈欠,似乎仍在听那虚空里的东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