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_作者:飞傩(97)

2018-08-02 飞傩

  “我想听听你心底的声音。”卜清河突然说道。

  安易生摇摇头,讪笑道:“我心底的声音呵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心底有什么声音。”

  卜清河微微一笑,放下琴,就地坐下:“让我为你轻弹一曲。”

  琴声响起,惊起了不远处的飞鸟,桃红映着人面,白衣也带着桃色粉红。

  安易生先是觉得琴声美妙,牵动思绪,让人想起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段日子里没有卜清河,安家的兄妹随着父母,居住在荒凉的蜀地,开始一段美好的童年。琴声回转,转眼间便将安易生带到家破人亡后的凄惨,直到被卜老太太收留在卜府,也是在这里,遇到了卜清河。随后琴声急切,可安易生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谁也看不见,忽然之间面前有一道光,他便朝着那道光走去,却永远触不到。

  后面的事安易生不想去想,那都是人生的无奈,他只是随波逐流,听天由命罢了,这里也没有特别的人,特殊的事。

  抛下了一切也就生无可恋,安易生还是努力的理清思绪,目前他要找到安红豆,把卜老太太的百蛊密图交给她,然后再救出王子保他周全直到花刺哈派人来。

  可是,做完这一切之后呢?

  然后呢?

  安易生大脑一片空白,他从没想过,爱谁或是恨谁?

  有没道理的爱,却没理由的恨,哪怕是听过南安王对安卜两家做过如此的事,那也只能归咎为兵败的代价,何况还是三代人之前,实在是激不起安易生的仇愤。

  爷爷始终没有告诉他半点羽林郎的事,应该也是想让安家从此告别权利争斗。

  可命运却又是如此的刻薄,最终他还是来到了卜家,卷入了纷争。

  琴声由狂暴的抚动变成轻轻的撩拨,最终在余音中停下,安易生发现自己已走了好远。

  卜清河呢?

  桃花依旧,刚才的白衣公子人已不在,甚至没留下半句只言片语。安易生望着片片散落的桃花,忽然伸手抓了一把,桃花似有魔性一般借着那一阵微风,飘开数寸,从指间滑开,徒留安易生暗自伤神。

  ***

  床上的男子几近虚脱,汗湿的头发贴在了发红的脸颊上,被一床锦被潦草的遮住,带着一身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春光乍泄。同样昏睡过去的还有一个女人,只是女人并不在床上,而是在地下,被绿色的彩练遮住了眼睛,也不知是死是活。

  男子穿好衣服,将晶莹剔透的绿笛别在了腰间,朝着床上的男子一抛笑眼,摆出了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道:“顺风哥,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床上的顺风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给他投以尖刀般的目光。

  对,对面的那贱人就是采花淫贼安易生,昨夜不知怎么就进来,随后一夜都是不忍回忆的不可描述。

  采花淫贼倒了杯水,扶顺风坐起,递至他唇边,送他服下。“先说好哦,这是个意外,要怪,只怪这娘们不符老子口味。”说罢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女人。

  喝完水,顺风觉得有了点力气,上来就是一掌,劈头盖脸的朝淫贼砸过去,可淫贼巧妙的避开,笑嘻嘻的道:“怎么,这才做了一夜夫妻,这么快就想谋杀亲夫啊,嘿嘿。”

  见他这副恬不知耻的猖狂样,顺风动了气,也不管身下不着寸缕,还带着微微的酸疼,直接踢开被子,二话不说,一掌接一掌的朝采花贼拍过去,所到之处,桌窗椅凳尽数碎裂。

  好厉害的掌法。采花贼耳旁的掌风呼过,带散了塞在耳边的一倃儿头发,看着眼珠发红的顺风,心中暗道不好,这人是拼了命。

  “喂,不至于吧。”采花贼躲过了一掌,身后的花瓶被一掌拍散,碎片划破了顺风的手掌,可他不做停留,挥起带血的手掌就拍来。

  “又不会怀孕。”采花贼继续闪躲,却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又不好逃去。

  “大不了我让你上回来......”采花贼慌不择言,看来今天碰上了硬茬。

  顺风一掌劈在了采花贼的肩上,采花贼肩头吃痛,半边手臂都举不起来,歪歪斜斜的坐到了地上。一回头,便对上顺风状若疯癫的脸,和一只捏的死死的拳头,正在朝自己挥过来。

  吾命休矣,采花贼哀叹道,这一拳要是吃了,下巴都得被捶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