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除了花圈,农村丧事还送钱吗?”张麟乐伸长了脖子问。
阿西摇头:“我们那里就送被子和花圈。”
李景行接话:“各地风俗不同,白事的礼物,古代叫奠仪,但一般都离不开礼金、财物、花圈、挽联与挽幛,农村会更看重仪式,我们不要太随便,以免冲撞了当地的风俗。”
徐栩掏出一个信封,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放了进去。
随着火葬的全面推行,越来越多的农村人放弃了土葬,而摆丧的方式却依然停留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样子。
当四个人穿着“低调”的村服,出现在丧礼现场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很好,张麟乐心道,至少他们看上去不像外来物种。
几张条纹塑料搭成大棚,最深处是安置死者的地方。
死者的黑白遗像关在黑色镜框中,相片上还搭着黑布,相片下方就是棺材,棺材上铺满了黑、白两色的柔韧纸花。
四周零零落落地放着几个大花圈,棚内四周拉线挂着挽联与亲朋好友送来的被子,老式的哀乐低沉哀伤。
奔丧的人不多,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恐怖流言,十几张简陋的桌子只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亲朋好友。
死者的亲戚正在跟法事,一堆当地的法师蹦蹦跳跳,又是摇铃又是唱喊,亲属则不停地哭,场面有些混乱,还有一丝瘆人。
看到有人到了,那些哭着的亲属就派一个人接待了他们。
李景行向这人说明了来意,送了礼金,还特意强调了村长让他们帮忙守夜,也会一并跟着出殡。
死者的亲人表示感谢,感谢完回去接着嚎啕大哭。
徐栩有些迷惑:“这哭得有些过于夸张啊,不像发自内心的。”
“师母,你是城里人不知道,这是当地的风俗,不哭要挨板子的。”阿西插嘴。
徐栩一个眼光杀了过去:“这种地方,不要乱喊。”
李景行带着三人找了一张较远的方桌坐下,有人端来了两个严重掉漆的铁盘子,里面装了水果糖与瓜子,招呼着几人自便。
四人道谢后,就坐在木板凳上耗着。
徐栩盯着冰棺出了神,李景行看他神色不对,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背。
“今晚......”徐栩转头,“小心。”
“你看到了什么?”
徐栩闭眼,像是在极力的回忆:“人,有毛,偷袭。”
“那不是猴子吗?”张麟乐大吼了一声。
好在周围哀乐与做法的声音太大,将他的声音给覆盖下去。
“冷静点,六碗。”徐栩皱眉。
“这不是冷静的事儿,这是农村,不是大海,怎么会有乙猴?”
阿西听不得鱼一样,张麟乐也讨厌听到猴子,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我也不确定。”徐栩摇头。
“好了,随机应变,猴子有什么好怕的?”李景行毫不在意地手。
张麟乐表面答“好”,心里疯狂地吐槽,你当然不怕了,大哥,你连巨蛟都敢对垒,还怕区区几只猴子吗?我也不是怕,是觉得恶心,特别是想到这些阴邪动物血淋淋的内脏被自己掏出来的时候。
人的潜力真是无穷的,当时情况危急,张麟乐一旦拿出兵器,全身都是杀气,全凭着徐栩指挥,换成现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他绝对做不出来挖心这种事儿。
现在回想起,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张麟乐偷偷地瞟了一眼徐栩,徐栩一副淡定的样子,果然是口山派的人才,路子野。
“明天出殡更重要,说不定还有更棘手的麻烦,今天晚上守夜,大家可以轮番休息一下,但值守的人一定要高度警惕。”李景行提醒。
“得了,景行哥,我睡不着,就让我守夜吧,我想到半夜正在做梦时,就被一群猴子猛地端了脑袋,变成无头尸,就觉得特冤。”
“什么猴子?”阿西有些紧张,他道法一般,体术也只能说凑合,就凭着李景行教了几天的功夫,仗着身强力壮能拼一下拳头而已。
张麟乐挑重点把海上遭遇乙猴的事情给阿西讲了一遍,讲完后,两人都变成了苦瓜脸。
阿西兀自叹息:“如果那乙猴很灵巧,我可能捉不住它的。”
“关键是要放置他跳到你背上,还要注意他们的长臂,一旦在你脑袋附近,就基本宣告你玩完了。”张麟乐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