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孩子归谁_作者:太紫重玄(39)

2018-08-01 太紫重玄

  突然杜松风起身,往墙边猛冲过去。

  这场面不是第一回见了,李怡熟悉得很,但他感觉杜松风现下的情绪比上回复杂强烈许多,便飞速追过去一挡。接着鼻子狠狠一闷,热流涌出。李怡以掌心一抹,满手血红。

  他成功地怒了,攥紧杜松风手腕将人拖到床边,摸到那把匕首,往两人中间一横。

  “是我睡了你,还睡了三回!你若悔恨就捅死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像个什么!”将匕首塞进杜松风手心,“拿刀!捅我!来啊!”

  “哐啷”一声匕首滑落,泪水纵横的杜松风张嘴呆呆望着血水纵横的李怡,半晌后绝望地说:“是我的错,与你无关。为何、为何我竟是这样的人……”

  李怡心想嗯,看来杜松风终于懂了。

  其实,他也是刚刚才懂了——

  杜松风身体敏感,稍微一碰便控制不住泛滥成灾。自己这三回只是正好有了个与他亲近的机会,不小心成了那个诱因罢了。

  也就是说,换个旁人也会这样。

  所以,自己竟是个这样的人,一向端方谨慎的杜松风受不了了。

  可是李怡心中,也不好受。

  涂药油涂到最后竟主动吻了杜松风的时候,他就决定,后半辈子就定下是这个人吧。后来又那样了两回,而且还有个小的,他就觉得杜松风保准也能同意了。就算暂时不成婚,单把关系确定下来也可以。

  只是没想到,杜松风突然又这样了。

  他瞬间明白方才所想皆是虚妄,杜松风根本一点儿也不情愿。

  哎,每每跟他搞完就哭闹寻死,他堂堂恒庆元少东李家大公子,也是要面子的好嘛。

  将呆滞的杜松风推回床上裹好棉被坐着,李怡随便找了件衣服将脸上手上的血抹了抹,也坐上去。杜松风立刻抖了一下。

  李怡道:“放心吧,今日都两回了,谁有那么大精神。”

  杜松风面色更加难堪。

  李怡叹了口气,想方设法劝解:“你……快别这样了,什么都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这事儿也没什么,你当勾栏都是给谁开的?来来往往床上床下,不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么?真没什么,你要想开。若你觉得受了欺负,就冲我来。总之别钻牛角尖,看你方才那个样子,把人吓得够呛。”

  “抱歉。”杜松风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偷偷看了下脸被抹得乌七八糟的李怡,“你伤势如何?”

  李怡摸摸鼻子,“没事,不流血了。”

  “抱歉。”杜松风又小声地说了一遍。

  “你呢?还好吧?”

  杜松风低声道:“脚有些疼。”

  李怡忍不住翻白眼,“扭伤了还蹦得那么欢,你不疼谁疼。”

  杜松风脸上飘来红晕,“方才……没觉得疼。”只觉得丢脸羞愧。

  李怡看他可怜巴巴的,便缓下语气:“用了那个药油,明天起来能好许多。你……”略一犹豫,“肚子呢?肚子疼吗?”

  杜松风摇摇头,“不疼,就是……动得有些厉害。”

  “动?”李怡一脸好奇,胎动他听说过,但没见过,有点想摸一下。但杜松风情绪未定,今夜怕是不会让摸。万一又摸出个什么,更不好收场。

  “时候不早了,今夜就歇在这这里吧。”李怡站起身,“我叫他们送水沐浴。”

  杜松风今日受的打击太大,万一还想不通,再出个意外就坏了。因此李怡特意让店小二送来两个大浴盆并热水,又故意向杜松风道,本想多要一间客房自己去睡,谁知房间满了,只好委屈他跟自己挤挤。又说如果杜松风同旁人一起睡不惯,他再向店家要些被褥,打个地铺也行。

  杜松风便道何必如此麻烦,床够大,能睡开。只是……要两床被子吧,不打架。

  李怡心想不错,既然会考虑怎么睡,应该就不会再寻死了。

  各自沐浴完滚上床,李怡又留了个心眼儿,提出睡外面——长夜漫漫,谁知土木公会不会突然又想不开了。

  知道了自己的毛病,杜松风这回特别谨慎,紧紧贴着里面墙,李怡便也遂他心意,尽量靠外面躺。两人之间空出一条大路,能轻轻松松再躺个人进去。

  没过多久杜松风呼吸绵长,李怡也开始犯困。哎,今日他生辰,宴席哄闹大半天,匆忙结束后急急来找杜松风谈生意,结果却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