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到一片湖边,扑落进水潭边,才猛然发现,湖中倒映的人脸,狰狞而扭曲,双目赤红,宛若嗜血。
温易惊叫一声,挣扎着后退了几步,却突然看见湖里的人影立了起来,正在慢慢向他靠近:“你怕什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本是一体,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滚——”温易抓起石头就往那影子上砸,然而只见那影子扭曲了一下,石头就那样穿了过去……
那人影诡异地大笑起来,然后一把抓住温易的衣领提了起来,温易只觉得一阵的天昏地暗,然后自己的大脑里面又有两个人为了控制权而争夺起来。
温易头疼欲裂,他闷闷地跪在原地,再睁眼,已是沉寂。
逮着人就杀,一招就是一个人命。
鲜血溅满了衣衫,暗红得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当归之上也是一层厚厚的血浆,黑发飘摇,披散在背后,宛若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浑身上下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温易崩溃地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秋风清切,叶落满离人双肩,有人长身玉立,月白的衣摆宛若流云晕光一般,铺满了一层珠光温润,更似情人的目光,温存辗转,流连不歇。
“小师父……”
温易冷笑:“你还是离开我了……你这个骗子!”
一剑递出,直中心口。
“不——”
看着林空知慢慢软倒下去的身体,温易慢慢凑近林空知的耳边,说着冰冷的话语,却又似是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你就是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林空知笑笑,似是初见一般,泪光斑驳里的那样温润一笑,点亮了他生命里的晦暗,如天光乍破般泄了一地的光芒,如此,美好。
然后,林空知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万千晶蓝的碎屑瞬间化为万千蝴蝶,翩跹而走,却再也飞不进他的心里,为他点亮余路的灯盏……
“不——”
是谁在梦里嘶声力竭却还不见苏醒?
是梦太过深刻,还是现实太过残忍?
已经无人再为他们解答,梦生虚,虚生实,循环往复,只要是有所思,有所念,有所执的人一定跳不出这轮回,一遍遍地自我催眠,一次次地自虐,不尽欢,不成活。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沈余衣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喝水也解不了口中的渴。
樊子期揽住沈余衣的腰:“鱼儿……”
然后在沈余衣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沈余衣只觉得像是梦一般,如此不真实,可是身体却又如此诚实地感受到了真实,他急切地回吻了过去,不留任何余地地回吻了过去,身体里的火越烧越烈,都快要把理智烧成灰烬。
“鱼儿,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樊子期一把抱住沈余衣,就再也拿不开手了,四下的游走,焚烧的都是残存得不甚多的清醒。
沈余衣只觉得腰软得厉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跌进了他的怀里,再多的言行,或是举止,都是在倾诉着压抑了许久的相思和爱意,似是要在这一夜尽数倾诉完一般,永无止境。
“我也喜欢你……大师兄,我喜欢你好久了……”久到自己也数不清日子了,沈余衣的眼里含着兴奋过度的泪光,那般泫然欲泣的光景,让樊子期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怎么回话了,剩下就只有本能,想要占有的本能……
芙蓉帐暖,光影陆离,二人身影交错重叠,帐内无限旖旎风光……
“别过来!”小应莫离拿着刀对着那几个仗势凌人的孩子,“你们再过来!我就自裁!”
“呦,这臭小子还知道自裁呢!你知不知道这俩字咋写啊?”一个男孩子拎起应莫离的后领,一脚就踹掉了他手中的刀,“还自裁呢,连刀都拿不住!”
应莫离想挣脱,然而却力不从心。
奶奶从家里赶过来,却被那几个孩子推到在地。
“奶奶!”应莫离急了,一脚踹了那人的胯|下,趁着那人吃痛的当口,赶忙挣脱了那人的魔爪,去把奶奶扶了起来,然而这几个孩子仍旧不罢休,一群人围着他和他的奶奶拳打脚踢起来。
奶奶用那佝偻的身体护着他,应莫离哭喊着,可奈何细胳膊细腿的根本干不了任何事情,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