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龙吟的目光便似要将齐槿撕裂:“不走?他把你当作东苍的探子,关你囚禁你,你还要回去?你知不知道你回去燕意天随时都可能杀了你……”
“燕意天?”齐槿一怔。
楚龙吟嘴角一抿:“他们是兄弟,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事做不出来?燕意天为了他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他的爱人,你以为你的燕沉昊就做不出来?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又怎会在此时此地将你丢下,率兵攻打你的故国?他如此对你,你还要和他在一起,你就不怕成为东苍的罪人,为你的故国百姓所唾骂?”
楚龙吟一口气吼完,方发觉齐槿脸色苍白,心下甚是心疼,想起他先前那句坚定的“我不走”却又不禁心肠一硬,淡淡道:“走不走由不得你,我既费了大力气将你从北朔救出来,就绝不会再放你回去!”
齐槿低低道:“楚哥哥,你又何必……你知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会……”
“你也不会喜欢我是不是?”楚龙吟凄凉一笑,忽然眼中一抹幽光滑过,隐隐透出疯狂,下一刻,他突然一把将齐槿抱了起来。
齐槿一惊,极力挣扎:“楚哥哥,你干什么……啊!”却是被楚龙吟扔到了一旁的床上。
正被摔得晕眩时,忽觉身上一沉,却是楚龙吟的身体蓦地压了上来。齐槿大惊,拼命挣扎,却反被楚龙吟单手将他两只推拒的手压到了头顶,然后便被带着疯狂的灼烫唇舌狠狠吻住。
齐槿震惊得蓦地睁大眼,待回过神来,却是拼命挣扎起来,只是他又哪里挣得过楚龙吟的大力?不仅没有半点成效,反因他这一番挣扎扭动,让楚龙吟眼中欲火更炽,下一刻,只闻一声响亮的裂帛声响,楚龙吟竟是一把撕开了他的衣衫。
齐槿眼中终于现出了恐惧,更是用力挣扎,觉到楚龙吟的舌头正在自己口中翻搅,当下再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
楚龙吟不防,当即被他咬到,顿时吃痛退开。齐槿见他嘴角淌下鲜血,当下也是一呆,却是震惊大过害怕了,怔怔地望过去,怔怔唤道:“楚哥哥……”
楚龙吟脸色阴沉之极,脸色变了几变,到最后却终是惨然,苦笑道:“小槿,你好……”话未完,却似再也说不下去,当下扭头起身,摔门而去。
齐槿怔怔地望着楚龙吟消失的方向,良久方收回目光来,这才觉出口中的一点腥意,细细一尝,竟是十分苦涩,当下不由有些惘然了。
而与此同时,东苍与北朔的战事却是更激烈了。
北朔大军初时被东苍的一系列诡异动作弄得有些混乱,但待一镇静下来后,却仍是十分整肃。且他们的首领燕沉昊虽是受伤,却仍是带伤杀敌,更见勇猛。首领身先士卒,自是令将士士气大振,况北朔大军本是神勇,因而几场战役下来,先前尚算平手的东苍皆是大败。
齐瑾不料燕沉昊得知兄长死讯后非但未因悲痛而消沉或是乱了心防,反是更加沉静,战术更见缜密,而作战之时亦更见神勇,令己方节节败退,连失几个城池,不由十分郁愤。这日又被燕沉昊夺了一个城去,逼得东苍大军连退九十里,连齐瑾自己亦是十分狼狈,齐瑾不由更是愤恨。在部下面前时面色尚冷静沉稳,一进了自己中帐却是立刻摔了桌上的茶杯,泄气般将帐中之物一阵乱砸,少年骄纵之气显露十足。
待帐中一片狼藉,齐瑾方自停手,颓然坐在榻上,胸膛起伏,呼呼地喘着气。
正稍有平复,忽听帐外属下报道:“小王爷,有南桓的暗报。”
听得“南桓”二字,齐瑾登时眼睛一亮,忙起身大步走过去:“拿来。”
将写有暗报的绢纸展开,目光一扫,齐瑾脸上震惊、愤怒,悲愤一一闪过,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转身回到帐中,齐瑾先是默然片刻,然后却是比先前更大力地发起怒来,见物便摔,见物便砸,帐中之物无一幸免,连自己手指被划破了也不顾。
待帐中之物终于一片支离破碎,齐瑾方才停下,站在帐中,狠狠地喘着气。手上的血迹爬过素白的手掌,一直聚到指尖,然后滴答滴答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齐瑾的面色终于平静下来,拾起适才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暗报绢纸,目光缓缓扫过上面的消息,喃喃道:“原来竟是你放的火!原来他没有死,却是你将他偷偷带了去!楚龙吟,你果真是情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