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年的冬天,那人仍是未出现,而不知为什麽,那株梅树竟然也没有开花……
第三年,未到冬日,齐渊已至。而那个冬日,终於又下雪了,他也再次见到了他,只不过,不是在梅树之下,却是在那红得似血的盖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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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算是百毒不侵的,但那媚药却不算得毒,因而我到底是和他相遇,这也算得缘分了。其实有时候想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喜欢他,甚至想要娶他,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他也没问我,我也没有说。那九天,他一直陪著我,我们便始终你我相称,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探究彼此的名字身世。因为我始终觉得,他不像这个凡尘里的人,倒像个山中精灵一般。而另一个原因便是,我有些怕,我没想过我会突然喜欢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子,那种陌生的不能控制的感觉让我有点不安,所以我也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因此我在知道他的名字了解他之前便不告而别,我想,如果一年之後我这种喜欢还在,那麽,我一定回去履行我的诺言……”
见齐槿怔怔望著他,燕沈昊不由微微苦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自私?我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但我也没办法。虽然在他身边时真的是想不顾一切带他走,但回到这个俗世,再热的脑子也必须冷静下来了。我是北朔的皇子,若真要娶一个男子为妃,父皇一定不会同意的,况且,他还是东苍人……”
齐槿轻声道:“所以,你最终还是放弃了他?”
燕沈昊沈默了一下,然後摇了摇头:“没有。”见齐槿眼中露出怀疑,便重复道:“我没有放弃。虽然回来,但那一年,我一直在想他,我也找过别的人,男人女人都有,但没有一个人能代替他。所以虽然麻烦,最终我还是决定去将他带走。”微微一顿,浮起一丝苦笑,“哪想世事难料,偏在那一年冬,就在我准备去东苍之时,父皇驾崩了……”
“国君驾崩,固是大事,但对於诸皇子来说,更大的事却是那尊贵的帝位。因为父皇迟迟未立太子,因而父皇一去,这皇位之争便也十分激烈了,我无意於帝位,但我却必须助皇兄登上去,否则只怕到时候我们兄弟都会尸骨无存……不要这麽惊讶,皇家就是这样。所以有时候我反而在想,我是不是不该让他那般纯洁无暇的人跟著我,就让他那麽在山中也好,我倒是觉得这个俗世会玷污了他……”
“待到皇兄称帝,一年之期早已过了。但因为还有几名失败的皇子依旧不甘,倒是联合起来对付皇兄,因而我仍是抽不开身去接他,於是只好暗中派了手下心腹去找他。但也不知是我的手下太笨还是实在是天意,手下带回来的消息竟是找不到我所描绘之地。其实倒也不怪他们,我当时也不过是误入山中,出来的时候虽努力记了一下,但我北朔多平阔之地,像东苍那般的大山实在甚不熟悉,兼之已经过去这麽久,当初的记忆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中淡了,这时候我倒真是有些後悔当初没问他的名字和身世,不过後悔也没有办法……”
“那……後来呢?”齐槿轻声问。
“後来,待把一切会威胁到皇兄的势力除尽,已是过去两年了。不久北朔与东苍边境上起了冲突,皇兄命我领军出战。因为东苍就在前面,且我记忆中那座山就离东苍与北朔交界不远,所以待战事稍微稳定,我便偷偷潜入了东苍境内,凭著记忆寻找,倒是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当年那座山。也许真是注定,我还没去到昔日之地,便在山脚下遇见了他……”
觉出齐槿似乎轻轻颤了一下,燕沈昊不由以眼神相询,却听齐槿低声问道:“你……是在山脚下遇见他的麽?”
燕沈昊点点头:“虽然那时他并未穿以前的白衣,而是换了一身锦衣,身後似乎还跟了一个下人,但他样子跟两年前并没什麽改变,我自然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麽?”
“只不过,他却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说来带他走,他倒是将我当作疯子一般,冷冷说不认识我就自顾自走了。我当时虽觉奇怪,但一想我并未履行当初诺言,反而任他等了这麽久,他生气倒也是正常的。妒俏冶阋裁挥卸运们浚焕砦遥冶阒皇歉谒崦妫胂扰宄那榭觯驳人叵?>“然而我却没想到,那麽一个山中的精灵,竟然是东苍广陵王的爱子。一时之间,我倒是真有些踌躇了,毕竟,此时北朔与东苍正动干戈,且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