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她的情报?”
沈得川的问题也像是陈述句,音调压得平平。
纪易闭眼将近五分钟才答,“大概三十五岁,中高阶异能。暗黑纪元226年和副会长结婚,第二年生下一个高异能潜能的儿子。三年前儿子因为异能暴动一直在协会名下疗养院治疗,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去年冬天副会长组织对抗兽潮之后失踪。那时候刚好选举会长,有人说是支撑协会的四大家族内部争斗,也有人说和她有关,所以她现在才能拿到二把手的位置。”
纪易睁开眼睛,吊儿郎当地说:“不过后面这些说法都是我从低等异能者脑子里提取出来的,估计也就是瞎猜。”
所有信息在脑壳中过一遍就牢牢记在里面,沈得川推开浴室的门。
“我该消失了对吧?我懂。”
不用沈得川废话,纪易瞬间消失在他的地盘。
沈得川在空旷浴室里不紧不慢冲一个热水澡,套上白色T恤与黑色长裤,然后消失在异能空间里。
他出现在一个卧室里。
书架上按照高低顺序摆满被新时代淘汰的纸质书本,间隙还填充各种奇怪没用的手工品。地上铺着一层地毯,角落被绿油油的植物占据。书桌与床头柜上杂乱堆放书本、便签与纸笔。拥有这一切的主人安睡在被窝中,身上萦绕着安神的气味。
沈得川知道这里的地板在冬天一定会换成毛绒绒的厚地毯,也知道每一本书最多每隔一个月会被小心翼翼地擦去灰尘。
乔木栖坚持这些细碎的老土习惯很多年。
乔木栖身上呈现出典型B区人的特征——节奏慢、注重生活品质,无法自拔地沉迷于效率低下的古文明中。
环绕完这个房间,沈得川迈步走近乔木栖。
他的眼前忽然冒出一层阻碍,薄薄的,看起来十分坚硬,发出幽幽的光。
甚至不需要眨眼,这种程度的保护罩就会光速被吞噬。
沈得川看见乔木栖手腕上的手表屏幕一亮一亮。
“小把戏。”他嘴里吐出三个字。
屏幕亮光很快暗淡下去,隐在夜里。
这个世界的昼夜在千年前就不受控制,人工天空网模拟出来的夜晚很浅淡,因为层层叠叠也不能完全挡住真正的太阳散发出的光芒。
沈得川能看到乔木栖侧躺着,一只手稳稳抓住被子一角,睡得不省人事。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伸手抓住他一小撮浅色头发摩挲。
果然还是活生生的样子讨人喜欢。
沈得川随意这么想着,摸一摸他的脸,又掐一下。
睡梦中的乔木栖发出小猫似的软软的叮咛,作势要翻身。
沈得川一手挡在另一边。
乔木栖侧脸触碰到阻碍,于是又迷迷糊糊转回来。
“总是得自己回来的。”
沈得川轻轻哼了一声,有一点幼稚的得意。
他俯下身去,一口咬住对方柔软的下唇,是重重地咬了一下。然后消火似的放过无辜的它,自顾自探舌攻进口舌。
他像一个骄傲的雄狮在检测领地范围,细致到分分毫毫也不肯拉下,带种凶狠的警惕,察看有没有他人入侵的痕迹。如果有,就撕裂千百块,让这个胆大妄为的敌人生不如死。
没有。
当然是没有别的家伙的痕迹的。
乔木栖每一点哭笑和傻了吧唧的惆怅感叹都能一秒不差传达到他这里,在这方面没有所谓的任何隐私。他也就永远是第一个消除去恐惧的人,是乔木栖这个可怜兮兮的怂包的生命里无法替代的存在。
肆无忌惮地,沈得川卷起对方软软的、只知道一味退却的舌头,野蛮地逼迫它跟上他的节奏。
耳边却突然传来遥远的声响打破暧昧气氛。
“……在这栋楼吗?”
“十六楼。”
熟悉的声音,下一秒离开了原地。
门外存在微弱的异能波动,多出两个陌生气息。
沈得川一点一点,将手指嵌入乔木栖指缝里,伤疤纵横的手心紧紧贴上他的手背,拥抱一般弯曲手指,单方面牢牢牵住那只手。
他撩起眼皮子也抬起上半身,阴沉沉的眼珠对准门扉。
外头的人试探察觉到没有形态可依旧不容忽视的威慑,屏住了呼吸,将异能化作一股小小的气流越过一扇机械门冲进去试探。
沈得川将它吞没,再加百倍奉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