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当英雄。
乔木栖委屈巴巴地解释: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要当英雄。因为我一直是一个很普通很懦弱的人,怕疼怕死,更怕死的很难看。
但是。
但是——
但是要作为人活下去,总要有一些独特的东西。
乔木栖没想过克服懦弱,他只想凭借这一份信仰,努力不去做一些会后悔无尽的事情。
费力地直起蜷缩的手指,贴在玻璃门上。叮的一声,玻璃门开启。
“请慢走——”
录音响起的一瞬间,Jack大力掐住乔木栖脆弱的脖颈往前奔走,砰地将他按在墙上。
逃脱魔爪的小女孩呆呆站着,嚎啕大哭。
“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的傻瓜了。”Jack咯咯地笑,瞪大血丝分明的眼睛,“你为什么出来?为什么?”
“你、你为什么、抓我?”呕吐感与窒息感难解难分,乔木栖双手抓住Jack的手往反方向拉,试图缓和力道。
Jack的脸距离他紧紧四五厘米,鼻尖几乎要碰撞上。他的面上忽的浮现出乌黑的小丑纹,原本帅气的脸庞仿佛覆盖起一层面具。
他阴阳怪气地说:“我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人,最讨厌——”
“为、什么、抓我?”乔木栖不断挣扎着,大口大口喘气。
“当然是为了——”
话未说尽,掌控住脖颈的力道不翼而飞,一道巨响震耳欲聋。
“啊!!”
小女孩大约是吓坏了,尖叫着跑开。
乔木栖的身体沿着墙壁软滑下去。轻轻掀开眼帘,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个高大的背影。
那人就这样站着,顶天立地,浑身浓郁的煞气能轻易侵入躯体使得流动的血液凝固,把澎湃的、热烈的、激动的一切都瞬间拉入阴沉死寂的地狱。
任何鲜活的东西都无法抗受住这样压倒性的气势。
“又是你——”
Jack捂着胸口,嘴角淌黑血。
“滚吧。”
沈得川冷冷地回。
“那就下次再会了。”他笑得诡谲,“乔木栖,我势在必得。”
异能启动,空间扭曲。Jack消失在原地。
“沈得川......”
时隔两年,这个名字重新从口中吐出,宛若是深埋在心底的种子破土而出。
沈得川朝他走来,居高临下俯瞰他,狠厉的眉眼仿佛在无声说:我才一下不在,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
那是一种交杂着无可奈何与重嫌弃的高傲表情。
乔木栖伸手左一下右一下抹去脸上的泪痕,却像是找到能够依靠的主心骨一样控制不住哇哇大哭的欲望。
做那一时半刻的英雄可真是太难为他了。
真的太难为他了。
乔木栖止不住抽动,瘦巴巴的肩胛骨一动一动的。
沈得川施舍般拎起他的后颈领,硬生生把他拎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乔木栖歪歪斜斜地站住脚,低着头避开沈得川的视线,用抽噎的声音问。
沈得川扫他一眼,“我走了。”
在自我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乔木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抢先一步,可怜巴巴地抓住一块衣角。
可能是他的手指比他聪明,明白很可能Jack还潜伏在暗处准备趁虚而入。
该怎么开口呢?
你留下来?
我跟你走?
乔木栖在心里纠结,最后听到自己弱弱的声音:“我、我先跟着你可以吗?我、我不会打扰你的。”
沈得川一言不发,低眼看着乔木栖捏住衣摆的手。
“真的。”乔木栖小心翼翼加上一句保证。
沈得川将粗粝的手掌粗鲁的盖在他眼睛上。
什么也看不到,手脚身躯却有一种诡异的拉长感,又传来飞速下降的失重感,吓得他抓紧沈得川。
等到沈得川放下手来,他们已经在另外一个全然不同的场景。
面积宽大的楼层、黑白极简的装修方式以及零丁家具,这里冷冷清清,像是阳光终日不会光照的阴暗处。
乔木栖有依稀的印象:这里是沈得川的家。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突然有一种回到家的舒适感。或许是因为他也在这里生活过一年半之久吧?
沈得川走进厨房,出来时手上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青菜排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