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抱住莫尔,而对方也给予了同样的拥抱。
“你是自由的,你可以独立生活下去,可我需要你。”
安斯艾尔吻了一下他的耳垂,慢慢地说道:“所以今后请留在我身边。”
“安得烈怎么办?”
我们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煞风景的人——呃,当然不是指安得烈,而是眼前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安斯艾尔拉开距离看着莫尔浅蓝色的眼睛。
“那么,我要吻你了。”
莫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安斯艾尔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按到自己的面前。
一个温柔的吻——印在莫尔的额头上……
“噢,大人,您真是太腼腆了。”
遗憾的声音从甲板另一头的桅杆后面传过来,安得烈和一个穿着细麻衬衣的男人走向他们。
管家先生的脸上带着失望的表情。
“我还以为您的热情有多高涨呢,修道院的修女们说不定都比您表现得更率直奔放些。”
安斯艾尔完全怔住了。
“安得烈……”他的目光转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是意外到难以形容。
“安得烈,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从断头台那里直接过来的,您知道,我总是比较擅长找近路。”
“这么说你早就在这里了?一直都在?”
“我比您先上船,您说呢?”
“安得烈,这太过分了,我刚才还担心你……”
“事实上,一听到您提起我的名字,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过来和您说话。”安得烈弯了一下嘴角说,“可后来您立刻扯开话题了,作为一个称职的仆人,我又怎么能厚着脸皮来打断您的闲情逸致呢。”
“闲情逸致……”
安斯艾尔不禁脸红了,安得烈继续摇着头说:“可您的表现太令人失望了,我和星罗号船长阁下打的赌也输了。”
“打赌?”安斯艾尔叫起来,“您竟然用我打赌?”
“很不幸,我把最后一枚银币输掉了,现在我身无分文。”安得烈无奈地说,“在广场上我撒光了小金库的钱,今后的几十年请允许我一直跟着您吃闲饭吧。”
“我和您一样贫穷。”安斯艾尔微笑着说,“您不再是我的管家,安得烈,要是您愿意,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和兄弟。”
“不不,我觉得还是管家比较好。”安得烈不动声色地说,“您的朋友和兄弟都已经够数了。”
他望了一眼那个一直默不作声,但嘴角始终挂着微笑的船长。
莫尔的目光也同样落在这位粗犷的男人身上。
“这艘船的名字听起来很耳熟——星罗号,我打赌在哪儿听过。船长先生,这是艘很有名的船吗?”
“不,也不是很有名。”
船长露出微笑,他的眼睛也是纯蓝的,和安斯艾尔很像,但是要深一点,就像深邃的大海。
他穿着敞开的白色细麻衬衣,脸上留着粗糙的胡茬,有一头蜂蜜色的短发。
作为船长,这位先生的外表显然很合格。
“感谢您帮我们逃过危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刚才要不是您及时命令水手们开火,我就没法在这里和您说话了。”
“不用客气,如果我不这么做,事后一定会被人怨恨的。”
“怨恨?”
“怨恨我的人正在您身边不停打手势威胁我呢。”
船长哈哈大笑,莫尔转头看了一眼,安斯艾尔立刻尴尬地停止了比划。
“咳……莫尔,让我来向你介绍,这位船长先生——我的堂弟,马伦·克莱斯特。安得烈,你能找到他帮忙,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一切全是天意。”安得烈笑着说,“我又怎么会知道马伦先生的船刚好停在港口呢?所以说人们在做的事,仁慈的上帝全知道。”
莫尔完全愣住了。
难怪他觉得星罗号这个船名很耳熟,那次在安斯艾尔的小书房里,爱撒谎的伯爵先生还故意说成是杜撰了一个船名呢。
“我不得不说,您真是个无药可救的吹牛大王。”
马伦船长笑着补充:“安斯艾尔堂兄从小就这样,我受不了总被他骗才决定离家出走,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安得烈能忍受。是啊,百忍成金,但这样的人太少了,而且现在没人肯炼金子,成本太高。您要不要听我说说我堂兄小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