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斯用手擦着眼泪,她把头靠在瓦尔特的肩膀上,瓦尔特用力搂住她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没关系,只是小伤,伯爵不会有事的,你明天就能去看他。”
瓦尔特一边安慰他的宝贝表妹一边望着莫尔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起初以为安斯艾尔是在演戏,他总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喜欢哼哼几下,可是后来就不对了。
以瓦尔特的想法,没有什么人会故意把自己伤得那么重,除非他有什么攸关性命的事情要隐瞒,否则谁也没法对自己下这种狠心。
瓦尔特猜不出安斯艾尔这么做的原因,所以暂且相信了他真的是因为体力不支才倒下的,他刚才不就说感到有点不舒服吗?
法兰西斯在他的怀里感觉好些了,她抬起头来祈求得到安慰。
“伯爵没什么是么?他只是摔了一下,我们小时候都摔过跤。”
“是的,安斯艾尔先生不会有事的。”
瓦尔特心不在焉地应付了她一下,如果伯爵现在死了,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骑士转过头来,看到站在一旁的摩利斯侯爵一言不发地端着酒杯,他的杯子里早就已经空了,可这位先生却好像完全都没有发现一样。
人们回过神来,舞会就在一种仿佛被扑灭了烈焰,只剩下一点火星的残余气氛中不怎么热烈地继续下去。
第21章 谢礼
莫尔扯掉脸上的织缎面具,也把安斯艾尔的面具揭下来。
他尽量小心地让受伤的人靠在他怀里,避免被颠簸的马车震到。
安斯艾尔的脸色就像纸一样白,但是他又没有失去知觉,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
“您为什么这么做?”
莫尔的声音干涸得叫人难过,安斯艾尔回答说:“别惹我生气。”
“惹您生气……我做了什么?”
“求你别说话。”
安斯艾尔闭上眼睛,他感到很累,需要在睡眠中获取一点安详的力量。
这个时候如果和莫尔对话,他一定会控制不住地发脾气,他需要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在这个晃荡的车厢里。
那家伙居然还敢不断地问他干吗这么做,难道他做了多余的事吗?
莫尔闭上了嘴,开始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马车一直回到伯爵府邸,安得烈和仆人们要开始忙碌了。
他们将找到的最柔软的垫子全都堆在床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伯爵安置在上面。
可是一切安顿好了,安斯艾尔却禁止他们去找医生。
“请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让我感到头晕。这没什么,只是擦破了点皮,已经没有在流血了。请让他们散开吧,安得烈,别围在这儿了。”
“您确定吗?您的脸色可不太好。”
安得烈担心地望着他的主人,莫尔则在一旁保持着安静。
“莫尔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碰上暴徒了吗?”
“没有。”
安斯艾尔看着他对面的人,然后对安得烈说:“您下去吧,时间很晚了,去睡觉吧。”
安得烈又站了一会儿,但是他最终还是遵从了主人的命令。
管家打开门又关上门,把莫尔留在了房里。
这个温暖的卧室看起来还很平静,但是当事人感觉到一种神经质的激动情绪在来回撞击着。
“您今天差点暴露了。”
莫尔不作声,但是他的双手却紧紧蜷成一团,安斯艾尔还能听到骨节发出来的咯咯声。
“您遇到了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情吗?”安斯艾尔说,“请坐吧,莫尔·柯帝士先生,我请求您坐下。”
莫尔离开了他倚靠着的小橱柜走到安斯艾尔的床边,在一张曲腿的缎面椅子上坐下来。
“说说您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安斯艾尔的语调充满讥讽,莫尔看得出他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存心要找茬吵架。
如果在平时也就算了,但是莫尔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实在不想和他斗嘴惹他生气。
他低声说:“我和法兰西斯小姐跳舞了。”
“噢,我都忘了这件事。”安斯艾尔用像是对待敌人一样冰冷而干燥的声音说,“您还跳了舞,是指那种发疯一样的民间舞吗?我有警告过你吗?在出门之前我是否说过不要做出格的事?你干吗拉着那姑娘发疯?还是说你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