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昨天我收到了阿舞由让人从江户带来的书信,她最近身体似乎不太好。”
“我知道,母亲大人一直食欲不佳,所以身体自然就衰弱。”
“是吗?”纲成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回信叮嘱她要好好吃饭,难道是那里的膳食不好么?”
他看了秀家一眼,转而问道:“那么句月她,最近食欲怎么样呢?”
秀家挺起了身,他知道父亲迟早会问到这件事,所以认真地回视了过去。
“怎么了?你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过得怎么样么?”
纲成的声音慢慢变得严厉起来:“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她?”
秀家沉默着,他听到父亲接下来的质问:“下人们传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听说晚上都和男人在一起?”
德川纲成观看着儿子的反应,又再度加重了语气:“那种事我并不想干涉,不过偶尔也体谅一下句月的心情……”
“让句月改嫁吧。”
一瞬间打断了父亲的话,秀家用一种深思熟虑之后十分镇定又十分坚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纲成被他的这句话所震,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很久才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让句月改嫁吧,只要是她喜欢的男人,不管是谁,若是地位高的当然好,身份低的就给他封地俸禄,无论如何总比现在这样好。”
“比现在这样好是什么意思?”
秀家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慢慢地道:“到现在为止,男女的事,一次也没有。”
“啪”的一声,一枚棋子被用力地拍在棋盘上,德川纲成的脸色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霾,看不出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从来就没有让正室夫人改嫁的道理,秀家,你埋怨我对阿舞由不好,那是你的母亲,现在你让句月改嫁,难道是对她好么?”
秀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父亲的斥责。
本来对于妻子,如果不喜欢的话大可以丢在一边,以句月那样的公家女子而言绝不可能说出抱怨的话来,时间一长再纳新的侧室生孩子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完全不用当着自己的父亲的面说出让妻子改嫁这样的话。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你也适可而止,等句月回来之后好好地陪着她,别再整天和男人混在一起,至今为止我还是这一家的家主,等到你当上家主的时候想做什么荒唐的事都随你的便,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也要慎重一些考虑继承家督的事。”
纲成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如果秀家执意要那样做,不但身为父亲的纲成无法同意,而且还会影响将来立嗣的事。
“总而言之,你自己想清楚吧。”
丢下独坐在廊下的秀家,德川纲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样好么?”
转过回廊的时候,清次靠在栏杆上问道。
“什么?”
“这样下去,当不了尾张的藩主。”
“那种事情,现在别拿出来烦我。”
清次沉默了一会儿,跟在秀家的身后。
走过了几个房间之后,忽然看到一扇敞开着的门。
他停了下来,说:“等一下。”
秀家有点奇怪地回头望着他:“怎么了?”
清次瞪大了眼睛望着那道隔扇问:“这个孩子是谁?”
“孩子?”
秀家怔了怔,转身走到他的身边也向那打开着的隔扇内看去,但是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哪里有什么孩子?”
他狐疑地问了一句,却听到清次惊讶地道:“啊,消失了。”
黄昏逢魔时刻,一句话说完好像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起来,秀家只感到清次拉住他的手腕往里面一拖,他没有站稳,进去后直接扑倒在清次的身上。
隔扇随即被关上了。
暗淡的夕阳真是不可思议的颜色,红彤彤的透过纸隔扇映照进来,整个房间不但是昏暗的,而且有一种让血液涌动的暗红色。
清次就压在只穿了藏青窄袖和服的秀家身上,他紧贴着绸质的衣服,然后松开一只手,伸进了对方衣襟不整的襦袢中。
秀家压住他的手,清次以为他要推拒或是反抗,可是秀家压住了他的手掌之后很快伸出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微微地抬起上身,把自己的嘴唇凑到了清次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