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杀戮使得剩下的两个男人完全被震慑住了。
“你杀了他?”
清次微笑,鲜血顺着刀锋往下滴落,他缓缓地道:“不是你们说的吗?只要不被当场抓住,没人知道是谁杀的,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打刀和小太刀同时被握在手中,二刀流!
“过来吧,赢的人可以拿到金币,输的人死路一条。”
清次说完最后一个字,猛力地向面前握刀的那个男人冲去,而在他身后的男人也冲上来,形成了前后夹击的状态。
根本看不见动作,仿佛视觉中断了似的,坐在地下的商人眨了一下眼睛,最后看到的却是两人鲜血飞溅地摔倒在地。
小太刀割断了面前那个男人的喉咙,打刀往后剖开了身后对手的腹部,整条小巷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清次在尸体上擦干净自己的刀,慢慢收回刀鞘中。
他仿佛听到某处传来的异常响动,但却没有在意那个声音,反而对着商人唤到。
“喂——按照约定的,你口袋里的钱,要分一半给我。”
商人茫然地抬头,满是赘肉的身体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站起来。
他颤抖着手,从袋子里取出十枚一叠的金小判交到清次的手中。
“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清次掂了掂沉甸甸的金币,忽然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只是一只到处流浪的野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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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家老:大名的重臣,统帅家中所有武士,总管家中一切事务。
改易:初指没收知行地,解除武士身份、职务,使之沦为浪人。
御前样:藩主的称呼。
奥御殿:藩主正室的称呼。
小判:椭圆形的金币,一两一枚。
第三话?小豆酒屋
一连几天,夏季的雨水都是忽然而至,没有预兆。
刚才还好好的天气转眼就骤然大变,下起倾盆大雨。
这一天下午正想去舞风,却遇上了入夏以来前所未见的大暴雨,清次只能进了一家酒屋避雨。
居酒屋就在离舞风不远的小街上,蓝色门帘上写着勘亭流的“小豆”两个字,狭窄的室内已经聚集了不少避雨的人。
突如其来的暴雨倒是给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带来了兴隆的生意。
小豆的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名叫阿梓,丈夫出门在外,只留下一个六岁的小女儿绪。
虽然这家店的店面很小,酒却不错,炎热的夏天来喝上一壶雪冷吟酿,对于埋头工作的男人们来说就是无上的享受了。
清次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因为对纯酒的执著而经常光顾,和阿梓母女也是相当熟络的,偶尔高兴的时候还会把胖乎乎的小绪架在脖子上玩乐一番。
但是,清次常来小豆的另一个原因却是一个叫弥九郎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年累月地坐在居酒屋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好像都会结上蛛网似的,不但看起来陋鄙不堪,而且常常要赊欠酒账,但是就算如此,阿梓也没有把他赶走。
弥九郎在浪人之中很有声名,几乎一半以上的人都从他那里得到工作,是消息十分灵通的情报屋,靠出卖情报和赚取中介钱来过日子。
但是这天清次走进小豆的时候,弥九郎却不在角落里,那张桌子空着,阿梓穿着粉色橘鹤的棉布和服,扎着袖子正在擦拭桌面。
看到清次进来,少妇圆圆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唉呀,真是好久不见,如果不是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
“哪有好久?不是三天前才刚来过么。”
“怎么才只有三天?”阿梓嬉笑着道:“我一定是被岁月折磨着感到度日如年吧。”
她收拾好桌子站在一边问:“还和平时一样么?”
“嗯,一样。”
“请稍等。”
她离开桌旁去温酒,边上的男人们就调笑着说什么“阿梓,可不要厚此薄彼,也不能怠慢了我们才好”之类的话。
清次望着门外,就那么一下子的功夫,天色已经变得像晚上一样阴暗,屋中也都点上了油灯。
就在阿梓端上酒来的时候,门帘忽然被挑起,有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通常会到小豆来喝酒的,都是些手头颇为拮据又忍不住酒瘾的人,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说些不切实际的雄心壮志,或是和阿梓玩笑几句排遣寂寞,喝醉了就唱弄斋小调,谁也没有正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