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时因见着儿子而过于惊喜的亦老爷连忙回过神,沉稳厚重的侧身同身旁站着的两位客人介绍道:“子青真人,子矜真人,这是吾儿亦浔。”
“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到底是做了十几年的少爷,温润如玉的气质一点即到,一言一语皆给人一种谦虚而又华贵的气质,竟忍不住让人想多看几眼。
“少爷多言了,在下沈恒煜。”沈恒煜莞尔道,旋即又道:“这是我师弟,谢怅生。”
“谢公子好。”亦浔款言温语,倒是真像一副东道主的模样。
谢怅生冷冷的“嗯”了一声,两人一言一语的交谈还真似第一次见面。
一群人闲谈半久,最终还是沈恒煜打破了这僵局:“亦老爷,我们不是还有事情要谈吗,不如我们去您的书房谈吧。”
“好,这边请。”
亦浔见他们欲要走,心中便舒了一口气,脸上却依旧是笑意晏晏道:“爹,我先回房。”
“师弟,不如你先同亦公子回房休息。”沈恒煜突然来了一句话。
亦浔怔了半久,转而见谢怅生道:“嗯。”
毛子在前为二人引路,“少爷,谢公子,你们先在这院休息一会儿。”
其实亦家早就为亦浔空出了一个院子,但现在有客人,也便不好意思将客人与他分开,便只好先委屈下自家少爷。
为人引了路,毛子见亦浔面上已有几分困倦之意,禀告一声后便悄然离去。
多余的一人已去,院内便只剩二人。亦浔也不尴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歇息了会儿,方才道:“谢公子,缘分啊,我们又见面了。”
谢怅生一袭白衣华服高立,腰间缠了根淡蓝色的腰带,发丝随意束在脑后,其余的垂落腰尾。还是同初次见面般,眸色浅淡,却又眼落星辰,默不作声,仿佛一朵不可触及的高岭之花。
他不多言,亦浔也便不在多话。
二人沉默许久,谢怅生才道:“我去纭山找过你,你不在。”
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是让亦浔心中微微一颤。
“你找过我?什么时候。”
“昨晚。”
谢怅生同沈恒煜前往邻城,路过纭城时,一时竟想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再三思及后,才同自己师兄道:“师兄,我想去会个故人。”
“故人?怅生的故人,那我一定要去一见面。”
谢怅生想起亦浔的病弱,觉得如果让他见到自己师兄,有些不妥,便拒绝了,“不了,只是一个不怎么熟的故人。”
沈恒煜浅笑几声,道:“明了,明了,师弟快些去吧,我在客栈等你回来。”
谢怅生御剑到亦浔的小屋,几月未见,屋外已是没了翠绿,只剩毛毛细雪。
再次重回这小屋,谢怅生品不出自己的情绪,未有一丝欣喜,也未有一丝怀念,还真像是会面一位不熟的故人。
敲门几声,却无人应声,天色已晚,屋内也未亮火光,谢怅生便以为屋内之人已入睡。
竟然他已睡,自己也不便在打扰他,便想御剑离去。可剑出鞘三寸,却又收了回去,到底是自己的恩人,看一眼吧。
谢怅生知道他不会开门,便自己轻轻一挥手,用法术将门打开,本以为入眼的会是正在榻上休寝的男子,可推开门后,却是一片孤寂,并无一人。
谢怅生心中的弦莫名的被轻轻弹了一下,冷目望着这个清冷无人迹的小屋,旋即转身御剑离去。
他既不再,自己也便不必再兑现诺言。
到了山下同师兄会面,师兄问的第一句便是:“见着你的故人了?”
“没。”
沈恒煜微微有些吃惊,转而又是温言笑道:“缘分到了,自会再见。”
缘分到了,自会再见。
谁料果真如沈恒煜所言,缘分到了,自会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不想裸奔,惆怅(望天)
☆、雪夜寻鼠
亦浔从未想过他竟还会来寻自己,一时有些哑然失笑,解释道:“我昨晚坐马车来邻城了。”
“嗯。”
谢怅生听后好似没什么大事,依旧云淡风轻。
亦浔见他此番冷淡,倏地想起他赠与自己的璎珞玉佩,旋即道:“你赠我的玉佩,我拿着也没用,到底是你的贴身之物,还是归还于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