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宁松开手指,把齐晗齐晗的左手塞进被子,又细细看过沉睡的少年苍白的脸色道:“外感风寒,内息错乱,幽思深惧,积劳
成疾……”
“主子……少爷他……”秦风自从来到别院之后,从来没有看到过君默宁有如此郑重忧虑的神色。
君默宁沉声道:“烧得跟炭一样还跟我倔,怕是从今天早上就烧起来了。”见秦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三少有些无奈,“熬了
药给他灌下去,十二个时辰之内能退烧就没事……”
“那……不能退烧呢?”这个问题只有楚汉生敢问。
君默宁更无奈,“本来已经傻了,再烧傻一点也没事,我晏天楼财大气粗,养得起!”
本以为是句玩笑之语,楚汉生却在看到君默宁衣不解带地照顾了齐晗一夜、并且在冬至日的晌午动手施第三次针的时候意识到问
题的严重性。
时近午时,一次行针至少一个时辰,那……
“爷,您今日……还回去吗?”楚汉生很久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地询问君默宁意见,他们彼此太过了解,很多事情不用言明便已意会
。但是冬至日回家一事,他年年相劝,君默宁却是矢志不移,可是如今……
君默宁手下一根银针刺入少年胸前穴位,神情淡淡道:“不回去了,不亲自看着,我不放心。”
楚汉生惊喜酸涩交加!
不用回家自然不用受伤,他和齐晗年年想尽办法阻止君默宁回去却不可得;而今,爷居然说不回了,可是代价却是……他们的晗
儿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
“晗儿若醒着,不定怎么高兴!”楚汉生接口道。
君默宁继续行针答道:“回家是我的选择,去看看我娘我哥……自然还有我爹,我是在坐牢啊,私自越狱跑回去,家法国法都交
代不了。但是一顿家法换我亲眼看看他们都好,汉生,这笔买卖换你,你做不做?”
楚汉生自问会做。可是,伤的人是他家爷,他心疼不舍却也是实实在在。
“傻孩子心疼我,为自己的身世给我带来麻烦自责愧疚,”君默宁俯身擦去齐晗额头上密密的汗珠,“他怎么就不明白,当日我留他
在别院,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天。君三少眼中上无神灵下无君主,家人,便是我毕生之求。晗儿,是弟子,也是家人……”
楚汉生不知该哭该笑,“爷,这些话……为什么不在晗儿醒着的时候说?”
“我对他好吗?”君默宁突然抬头问。
楚汉生无言以对,这话说三天也说不明白。
“我打他不比凌雪那女人轻,最近更是连药浴都上了,”君默宁靠在窗栏上,笑,“就这样这傻孩子还天天想着为我死,我把这些话
告诉他,他怎么活?”
楚汉生也笑,这话做不得真的。
“他真的猜到……齐慕霖手里有制约我的东西?”君默宁突然问道。
楚汉生小心翼翼地答道:“是,爷。晗儿……猜对了吗?”
“是一份齐风云留下遗诏。”君默宁坦诚道,“上面让齐慕霖尽快解决承恩村和……我娘。遗诏是留给齐慕霖的,也是留给我爹的,
到时候我爹做不出杀妻灭子的勾当来,君氏一门就只能给齐风云施与我爹的恩义和承恩村于我娘的情义……陪葬。”
大个子楚爷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爷先下手为强,一把火烧了落霞山?夫人自封佛堂,爷囚于此地,相爷看似无所作为……
都是因为……这份遗诏?”
“我去偷过,没找到。”君默宁无奈,“我不想造反,我爹放不下齐风云的恩义,我娘不会背弃连氏,我不想我父母受伤害,你看,
我君三这辈子居然活在这么个怪圈里……”
“我收晗儿,起初是想着调教一个听话的帝王出来帮我摆平这件事,”君默宁开了口子就索性把所有的打算告诉楚汉生,他们相识
二世,性命相托,“谁知道这孩子……我就想着,把晏天楼整整好,以后他要愿意回去做皇帝,我用晏天楼换一份传了三代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