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榻上的齐昀尚自没有反应,齐晗却是浑身一阵。他受教的第一课便是担当,如今,他却要剥夺弟弟担当的权利。先生施罚
看似沉重,但每一项莫不有理有据。他罚昀儿抄书,定然也是发现他性子跳脱不能安静……
一念及此,齐昀才知道有时候一味的心疼并不是真正地对别人好,自己终究还是错了……
他挪动膝盖朝榻边跪着,刚刚抬起眼睑,就见先生高高扬起了戒尺,“啪!”一声响,齐昀臀上顿时横亘了一条白印!
戒尺下的人颤了颤,呼吸顿时加重,却也受着规矩不吭声。寸许宽的戒尺印子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泛红,肿起,与白皙的皮肤相
映衬着,触目惊心。
齐晗咬着唇迫使自己看着。
动手教责的先生比平日里更加冷肃,他没有什么表情地挥动戒尺,在少年臀腿上制造伤痕和痛楚,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完全看不
出狠厉。可是,经验太过丰富的齐晗却知道,弟弟泛红发紫的臀面上传递出的是怎样锥心刺骨的痛楚。
直至二十下戒尺打完,齐昀无声无避无自伤;齐晗一瞬不瞬地盯着整场教责,他知道,弟弟有弟弟要承担的;而他也有他要承担
的。
齐昀自问从来没有挨过这么重的责罚,他能守着规矩熬下来,一是这个数字的确算不上多,尚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的忍受范围之
内;二来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他不敢再拱先生的火。
从某种角度上说,齐昀要比齐晗灵动得多。
“起来,跪好。”君默宁收了戒尺,吩咐道,“手上的伤回去上药,身后的伤留着,什么时候坐着写完十遍功课,在上药。”
“是……谢先生……责罚。”齐昀老老实实谢罚,自己穿好裤子挪动膝盖跪好,也顾不上擦拭额上脸上的冷汗。
君默宁终于把目光对准了齐晗。
说实话,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君默宁是有些失望的,他预计着齐晗可能为齐昀求情,甚至替罚,却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写这五遍
来企图蒙骗。
他的晗儿或许并不是最聪明最有灵性,或许在性格中有执拗之处,或许会有傻傻的举动,但是在他面前,从不说谎。今天这件事
情,其实可以定性为……欺瞒。虽然未遂。
“你自己说吧,什么错,怎么罚?”君默宁好整以暇地重新落座,且不说他自投罗网的事,便是立规矩那次,也因为他重伤未愈而
草草了事。今日他又犯了这样的错,注定是不能轻饶了的。
这么明显的事,齐晗也早就想明白了,听得先生问询,他也只是定了定有些颤抖的声音道:“回……先生,晗儿意图……欺瞒先
生,应受……重罚……”是的,做什么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欺瞒”二字。
谁说齐晗不聪明?
“先生,是昀儿求哥哥的!哥哥心疼昀儿才会代写功课的,昀儿知错了,先生……”齐昀跪在一边急道,他似乎看出了什么,隐隐
觉得在先生眼中哥哥的罪似乎更重些!
君默宁并不搭理齐昀,接着问道:“你自己说,怎么罚?”
齐晗咬了咬唇,说道:“五张功课,藤条……五十!”
“哥!”齐昀惊呼,“先生,是昀儿求哥哥的……”
“你求他他可以不应!”君默宁终于回答齐昀,转而又道,“请规矩吧。”
齐晗叩首应是,膝行到墙边的条案上取下当日他奉上的粗黑藤条,膝行回来之后双手举过头顶,请罚:“晗儿意图欺瞒先生,晗
儿知错,请先生……重责!”
“起来褪了裤子,伏在书桌上,”君默宁起身接过藤条吩咐受罚的姿势道,“把规矩给我守好,给昀儿也做个榜样!”
齐晗知道这是要弟弟观刑,他内心本有抵触,但是刚才他亲眼见到弟弟受家法;坦坦荡荡并无二致,遂想着既是骨肉兄弟,如此
境遇也实在不用太过扭捏的。更何况,先生话已出口,自己要违逆也不过多挨几下罢了。
齐晗应是,起身褪下别好后摆解开腰带,裤子一下滑落到脚踝,他身量修长,上半身伏在上好的红木书桌上,桌沿正正好地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