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男子骑一匹通体毛色纯黑的高头大马,魁梧的身姿充满了力量,端坐马上如沉渊峙岳,顾盼之间气势卓然,令人望而生畏
。
“吁……”男子突然勒住马缰,后面一黑一白两匹马唯其马首是瞻。其中一匹白马上骑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如冠玉,形似芝
兰,着一身劲装白衣端坐在马背上,腰板挺得笔直。见到男子停下,他也毫不犹豫地勒住马缰。
男子气势卓然,看向这个少年的目光却是温和,他指着不远处写着‘林州’二字的城门说道:“晗儿,咱们今夜便在林州城休息吧。
”
这少年正是五年前仓皇逃出皇宫又误闯入君三少别院的齐晗,而威武男子正是楚汉生。
少年齐晗温文一笑,如三月里细雨初霁,眉目间尽是和暖,他控住马缰道:“是,师父。”转而又对旁边骑在黑马上的一个二十来
岁的青年道,“莫鑫哥也累了。”
侍卫莫鑫面容冷峻,对着温润明朗的齐晗却是会不由自主地卸下冷硬的面具。他对二人所说之事并无异议,只恭敬应是。于是三
人再次策马,朝林州城而去。
林州距离受灾的江淮地区只有一日路程,师徒三人一路行来陆陆续续见到了一些逃难的灾民,所幸人数并不多,林州城便悉数接
纳收容了。
时近日暮,三人骑马在街道上款款而行,江南大雨,主要还是沿河流域灾情严重,对于林州城内的商户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倒是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不论衣着气韵都显出不一般的三人都有些好奇,不免投来些异样的目光。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一家名叫“悦来”的酒楼门口,未及下马,已经有专门守候小厮牵马执蹬。三人下马之后在另一个穿戴相同墨
蓝色短褐的小厮的引领下进入大堂。
大堂里正在说着“三英战吕布”的鼓书,不时引来一阵一阵喝彩的声音。常来常往的人都知道,“悦来”不是一家酒楼,是很多家酒
楼,几乎遍布中州朝各座城市,名为“连锁”。除了不断有推陈出新的菜式之外,这段子鼓书也是其特色之一。每一个听众几乎都
打听过,到底是谁妙笔生花,能够写出这么多这么多形形色色的故事来?只是这个神秘的写手始终隐藏幕后,丝毫不露任何讯息
。
楚汉生直接走到柜面,拿出一枚特质的令牌,掌柜的一看,立刻郑重其事地亲自引领三人来到三楼最高处的房间,然后识相地施
礼告退。
下马以后才真正看出一个人的样子,五年之后的齐晗早已不是当年瑟缩、形销骨立的样子。他早年虚透的身子在君默宁高超的医
术调理下已经康复,正常的作息、合理的饮食以及开蒙学理明义之后,整个人如同一株玉树般枝繁叶茂,生气勃勃。东坡所言,
腹有诗书气自华,此刻用在其人如玉的齐晗身上,当真贴切。
当年的秦风是看着他家的少爷一点点的改变,如今他对君默宁已是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齐晗手脚麻利地帮着莫鑫收拾好行李,看到楚汉生正站在窗前。他示意莫鑫先回去休息,待莫鑫施礼告退之后,走到楚汉生身边
道:“师父,您在看什么?”他身材颀长,竟已隐隐有追上其师的架势。
楚汉生举目遥望日暮时分的天际,双眉紧皱,“你看那里的云。”
齐晗定睛一看,看似晴朗的天空上布满了钩状的白云,他吃惊道:“是钩卷云!”
“看来,还有一场大雨。”
齐晗看着楚汉生道:“师父,我们在江南准备了一切赈灾的衣物粮食,应该……不会有事吧……”
楚汉生转过头来,看着五年前的春天收的徒弟,眼里是欣慰的,“这一次赈灾,可曾学会了什么?”
齐晗略有疲惫的脸上掩饰不住喜色,连声音都激昂了些,“师父,晗儿学到的可多了!民以食为天,百姓受灾,农田尽毁,家人
离散,他们无不为生存而恐慌。这个时候,若有一个主心骨确保他们的温饱,鼓励他们做好防灾减灾和灾后重建的各项事宜,便
不会出现大批的难民涌入周边的州镇,更不会出现饿殍遍地的惨境。所以这一次,我们事先调剂了大量的粮食和衣物,稳定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