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围知道一种方法，可以让人鱼长期生活在陆地上，和人类一样，但是，长期也有期限，我占据了这个叫权恩的姑娘的身体，她跟我很契合，但是，最近这个期限到了，我很痛苦，却没办法立刻回到冰域，只能……食用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维持现状。”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家三口死得那么惨烈的原因。
瞿童听得后脑发凉，实在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可欺的少女，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五六
“你既然可以为纪围做到这种程度，当初又为什么要骗他?”
郗琳垂下眼睛不看他，“你之前说错了，我并不是因为愧疚留在他身边，我这次过来，是为了要杀他。”
瞿童一怔，确实，当时资料里并没有说郗琳一直留在纪围身边，现在听她的意思……
“你知道纪围可能会出状况?所以才来的?”
郗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才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瞿童不自在的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状：“这就不需要你过问了，现在是说你的这一部分。”
虽然还是一样的脸，只是表情不一样，瞿童已经完全不再把她当做是权恩看待，说话不客气了许多。
郗琳也不与他计较，“纪围的死很突然，哥哥也一直在怀疑，但是，我们观察了很久，除了尸身不腐，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我们猜想，以纪围的能力，保存自己尸体不腐烂，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就放松了警惕，直到一年前，祭司在冰域找到了一些文字记载，悄悄告诉了我，我猜测，纪围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我们，所以，才来找他。”
瞿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然后，你来到天予城，占据了权恩的身体，利用权恩的身份进入了B.W，目的也是为了观察纪围?”
“没错。”
瞿童“啧”了一声，“既然你那么担心纪围会对你们不利，为什么不干脆在我们把他挖出来之前，就彻底毁掉他呢?这样不是更安全?”
何况，郗琳知道纪围就在水汀森林。
郗琳露出少见的，忧伤的表情。
“为了人鱼一族，我欺骗他在先，再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疑问，毁了他的身体，这我做不到。”
瞿童冷笑一声，“现在看起来你倒是没那么冷血，可是，想想李家三人，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郗琳抬头看他，反驳道：“那不是我愿意的!”她紧皱眉头，声音倏地小了下去，“不杀他们，我会死，最严重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仅凭本能，等我回过神来，已经伤害了他们，我没有其他选择……”
瞿童没了之前刚知道真相时候的愤怒，但也并不觉得郗琳这样做有理可循，毕竟，那是三天活生生的生命，是权恩原本的家人。
“这个时候，就不用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了。”
“我没有。”郗琳小声反驳他道：“我们种族极在乎信仰，不会轻易伤害别人，可是，我竟然违背了族规，一次次做出让哥哥失望的事情，我……”她哽咽起来，“……我再也回不了冰域了。”
瞿童想起来，Secret.A以前曾经说过，人鱼族不会利用自己的不菲战力攻打人类，就是因为，他们有信仰。
Secret.A当时说，有信仰的人最脆弱。
郗赫的能力他稍微见识过，郗琳竟然可以独自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死三个活生生的人，可想而知，人类和人鱼对仗起来，前者绝对不是后者的对手。
如果人鱼没有这一层信仰包裹着，人类不遭殃才怪。
“你……”
瞿童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郗琳也立刻把情绪恢复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往外面走去。
走廊里有人奔跑，瞿童拽住一个，对方原本极不耐烦，看到瞿童的脸后瞬间乖顺起来。
瞿童冷着一张脸：“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的表情变得莫名其妙，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不是您叫我们集合起来的吗?说Secret.A的命令，紧急集合啊。”
瞿童脑袋懵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身边的郗琳也是一脸莫名，但反应极快，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于是赶紧拽了一下身边的瞿童，小声提醒：“纪围!”